他坐在那兒,微微低頭。
手邊有新長出來的草,飄搖著,露了個尖兒。
摘起來。
再一抬頭,他忽地看見遠處幾個匆忙的人影。
認得出來,他認得是誰。
可是他沒必要。
不知道他們在喧囂著什麼,大汗淋漓,只不過是急匆匆的神情,模模糊糊一個影。
是吧。
校醫。
醫務室里一抹人影,白色的,提著藥箱往回去。
繞的近路,他在遠處。
心裡忽然有些不安感,他又說不上是哪裡不安,麻麻的。
揪住的草被擠出了綠色的汁液,沾得苦澀。
-
她是被半搬半扶到的校醫室的。
其實也只不過一點小問題,沒注意,從樓梯上摔了兩級而已。
腿倒沒什麼,摔得多了,就只是耳朵,出了點問題。
流出血了。
為什麼去的,她其實不好意思說,只是想看看他在不在外面,怕著等會下雨了,他回不來。
什麼藉口,不是藉口。
耳朵有點疼。
「怎麼樣了,沒事吧。」看到朋友迫切地問,她意識算是差不多清醒,剛剛掉下去的時候還懵了懵,只覺得一陣刺痛。
就是,聽得不太清晰了。
左耳的助聽器被取了下來,只留一個紅紅的印子,不太顯眼,現在在哪兒不知所蹤。
「啊哈,其實沒什麼事的。」她勉強地笑笑,左手一撐,想起身,卻發現腳踝抽地疼了一下。
像是緊繃著似的。
耳邊傳來了放大的女聲。
「扭到了,別亂動。」
一個校醫從醫藥室里走了出來,順帶帶上了門,看上去是位挺年輕的女性,燙的大波浪卷整齊地扎了起來。
「啊,哦。」
看了一眼,確實,好像腫了。
校醫拿藥油,往手心上一倒就幫她搓,印上了些許棕灰的顏色。
「這些天不能跑不能跳,」校醫一邊揉一邊囑咐道,她的手關節分明,有著意想不到的柔力,一下一下的她感覺腳踝被疏通了不少。校醫沒閒著,順口繼續問了一句,「對了你腿是不是本來就有點問題?」
年輕雖年輕,問的話很是精準凌厲,她的眼神有些冷冷的,仿佛一眼就能看出答案。
「呃,嗯。」
她點點頭。
校醫重新低下頭來,力度漸漸增大,她感覺到了酸痛。
「還有,你最好今天回去就去一趟醫院,看一下左耳,我不太了解這個,聽得清楚的話就應該沒怎麼傷到,對了那個東西要洗乾淨一點,沾血了,我等會給你。」
「……嗯。」
她略帶心虛地又點了點頭。
在剛剛摔倒的時候,她第一時間就是耳朵疼,下意識地立即捂住,本想立即摘下來的。誰料其他人立即就扶起她,她只好隨手一抹消除痕跡。
朋友在一旁問:
「什麼東西?」
她駁回:
「沒什麼。」
校醫抬起頭審了一眼她,她不自禁地躲開目光。
最後還是沒說什麼。
朋友糾纏了一會也不過問了。
本來感覺沒什麼了,她想下地走走,朋友立即拉住她說歇一會兒。校醫蹲著身起來了,洗了個手,她說不用了吧,應該好了。
「坐會兒吧,自己摁一下,以後注意一點。」校醫發言道,然後就坐回自己的辦公桌前,對著檔案拿筆比比劃劃。
「聽到沒?」朋友反詰。
「聽到了聽到了。」她裝佯敷衍回應。
大多關心她的同學都已經回去上課了,她也想讓朋友回去,只是朋友一直不肯,藉口陪她,揚著她的手臂:
「我等會還要扶你上樓呢。」
靜坐了一會兒,她的手一直揉著腳踝,散發著一股藥酒的氣息。
挺無聊的。
「你覺得樂鳴究竟哪裡好了?」朋友突然問她,又是像之前那樣不經意的提起,卻又帶著點明顯的刺。
「啊?」她避開話題。
「你最近老跟他在一起,很熟嗎?還是說已經……」朋友想繼續往下說。
「你腦子裡……」她想打斷。
門先被敲了敲。
樂鳴站在校醫室門前,眼神平靜。
「進來,什麼事?」校醫低著頭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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