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兩個都是廚師,一個連鎖餐廳的同事,去海外的餐廳做交流。三個人都是npc。
共同點在哪?
薛潮再次觀察靠近出口的兩條通道,鬣狗通過「氣味」,將旅客們按照某種規則分成兩類,左邊普遍更年輕,右邊年歲偏大,薛潮還看見一個孕婦、一個殘疾人被分到右邊。
一邊是有活力、生命力的年輕人,一邊是老弱病殘,如果真的把傳送帶當做旋轉壽司,那就是分成上等食材和下等食材。
再聯繫存血的倉庫,衡量標準就是血——年輕、健全人的血更好,其他是次品。
殘疾人算有殘缺,那麼孕婦為什麼是次品?
……因為體內有另一個生命,算做另一種「血」,混雜在一起,血液不純。
薛潮忽然想起自己遺漏的地方,再次調出西班牙裔小伙出場的監控,他雖然看著像一個打扮成「幫派分子」的花架子,但他眼角有一個小小的紋身——三個點,成三角形,他記得這是犯人常用的紋身,意思取自西班牙語。
Mi Va Loca.
我的瘋狂人生。
第一個人坐過牢,可能曾經殺過人,見過血。
宗教的觀念里,血是神賜予的,如果沾染了其他生命的鮮血,就是一份罪孽,所以以前的屠夫、劊子手,在見血前,都會舉行一些請罪贖罪的儀式——被鬣狗咬殺的人,都是染過其他生命鮮血的人!
殺過動物或人的人,流淌的血是罪惡的血,已經不是次品,而是廢品了。
這些玩家的確有危險,是被咬殺的重災區——這個強買強賣的劣質三無垃圾遊戲,一看就充斥暴力血腥,都是老玩家了,恐怕手裡都有人命。
薛潮一點不感到危機,反而倏地心思一轉,舔了舔唇……這是一個回敬祝文的好機會。
玩家不可能坐以待斃,衝突爆發,蒲逢春不是第一個被選中的玩家就可以了——玩家榜第七名,紅名應該夠深吧?
不是還有一位砍別人手指的「屠夫」嗎?
臨近交匯口的王頌皺起眉,提起領口,縮起膝蓋,將自己完全包裹進黑色的風衣,裹屍袋似的靜悄悄滑過「上等食材」的出口。
而靠近入口的通道,祝文嘴裡還含著糖,他伸了伸脖子,想看清鬣狗進食的細節。
比起人,他更喜歡毛茸茸的動物,如果動物恰巧在吃人,那他就更更喜歡了。
小祖宗一向認為天地人鬼都該自己的,他的任何想法都理所當然,誰成想鬣狗群忽然停下動作,鼻子朝天動了動,像聞到什麼濃郁的味道,慢慢轉向他的位置——人家好像不怎麼喜歡他。
他孩子氣地垮下臉,在所有鬣狗向他狂奔而來的瞬間一躍而起,海星形飛鏢如炸開的天花,射向四周,利落貫穿兩條鬣狗的咽喉,海星口甩出的釣魚線又反繞脖頸兩圈固定,他借力猛地彈射出去。
鬣狗們被激怒,立刻追上,驚天狂吠里,蒲逢春的耳機里響起薛潮早有預料的指示:「該走了,女士。」
蒲逢春立刻反應過來,無聲翻下傳送帶,趁著祝文吸引走所有鬣狗的注意,低腰疾行向出口,薛潮為她實時導航:「直走,跨過屍體,再鑽過傳送帶底,從右繞過障礙,您做得很好,現在一直向左走,十點鐘方向。」
「可狗也去了左邊!」她低喝。
「停下,剪斷眼前的線。」薛潮不給她愣神的機會,「再慢些一部分鬣狗就會轉過來追您了。」
蒲逢春這才看見眼前繞在傳送帶底盤的釣魚線,她用耳環細針的刃面挑斷,斷線瞬間抽離。
缺失了固定在左側的線,盪在半空的祝文整個人撞向右側,他反應很快,精準地瞪了一眼蒲逢春的方向,迅速調整,但軌跡還是偏離他原定的路線。
於是他沒收力氣,直接放任自己撞到傳送帶的旅客身上,然後調整姿勢,踩著這倒霉的肉墊,如游魚般鑽進出口,袖子裡用一顆筆珠大小的銀珠,穿過釣魚線無聲無息地滑下去。
鬣狗接連追出海關檢查區,被砸被踩的旅客慌亂地爬下傳送帶,等鬣狗全部跑走,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崩潰地直衝出口。
有一有二,就有三四五六,其他旅客,尤其是混雜其中的玩家,見狀也立刻起身,逃向出口,海關檢查區瞬間亂做一團。
薛潮淡定地說:「現在您可以前往左側通道了。」
「【蒲逢春】我剛才就想說了,這ai是不是有點心黑啊……」
「【蒲逢春】還很會裝無辜,小水母剛才扭曲的臉哈哈哈,被當工具人了,吃癟了吧。」
薛潮給蒲逢春算的位置不錯,既能利用榜七的紅名引起大亂子,又能在亂子裡最先出逃,她半個身子已經鑽進出口,薛潮卻忽然道:「翻下來。」
語調仍然平淡,但在她剛放鬆點的時候乍起,一把又勒緊了她的神經,她一驚地翻下傳送帶,一根銀亮的釣魚線擦過她的臉,洞穿了出口,薄薄的血滴追著銀珠一路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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