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小氣球破裂的聲音。
這地方待不下去了,薛潮在想硬破哪個門,一低頭,黑襯衫被蹭了淡黃色,他回頭抹了一把, 盡頭的牆和其他牆不同,摸著像蠟筆的材質, 稍微使勁就能劃掉一層膩粉。
蠟筆?薛潮找到盡頭牆壁和左右兩面牆的交接處, 細看竟然不是連在一起的,而是像兩面分離的板子兩豎一橫對在一起,假模假樣地好像一套, 只是左右兩面是堅固的水泥,前面這面牆卻稍微用力一推, 像一面卡紙向前倒下了,露出漆黑的隧道。
隧道也是紙疊的, 又鋪一條剪裁過的長卡紙, 當做礦車軌道,但卻停著一艘紙船,正好容下薛潮的體格。
薛潮一坐穩, 小船就悠悠前行,七拐八拐後,豁然開朗,是一間所有物品由紙疊成的巨大美術室——之所以說巨大,是因為天花板更高了一些,而且一切都等比放大了,他和旁邊的小老虎紙椅子一樣高。
一隻紙松鼠正在啃紙花瓣,見有人來了,驚地轉瞬鑽沒了影。
薛潮抬起手,他倒是沒有變小,但整個屋子和裡面物件的大小都讓薛潮感覺,他這個身高,在這個世界裡,也就是「孩子」的水平。
正前方是一面彩虹色儲物櫃、存放孩子們摺紙工具和作品,薄薄一片,彩色卡紙糊的,從天花板垂下一張畫滿卡通人物的畫,作為幕簾,擋住一半的柜子。
一個女人站在幕簾里的紙凳子上,只露出兩節凍膩似的小腿,踩著低跟,看得他心驚膽戰,生怕這肉體凡胎的「重物」壓垮了只適合紙片小人的薄物件。
他目測自己只到她的腰,所以她是「大人」?
薛潮剛靠近幾步,從長圓紙桌跳下一隻粉色的紙青蛙,有他半人高,看著實在不像孩子疊的,兩隻眼睛是蠟筆畫的黑團團,直愣愣而滑稽地看著他:「你要吃巧克力嗎?」
他沒看到什麼和巧克力有關的線索,謹慎地按照自己的愛好回答:「一般。」
但紙青蛙似乎很滿意這個回答,不討厭就可以幫它找巧克力,不喜歡就不會偷吃它的巧克力:「我想吃巧克力。」
薛潮差點脫口而出「那關我屁事」,他絲滑地咽回去,對這隻沒有社交邊界感的青蛙虛偽一笑:「我哪有,也許都被老師沒收了,我去問問。」
攔路的紙青蛙想了想,似乎被說服了:「那我在這等你。」
薛潮板著臉點頭,他不笑的時候就有一種令人信服甚至畏懼的冷酷,好像每一個承諾必定兌現,不屑說謊,心裡想的卻是「等吧,拿到名單他就跑」。
女人早就聽到有人來了,在他走向童趣「幕簾」時就說:「來拿名單?不過點名前我們需要先知道今天誰請假了,你得先找到我的太陽花骰子,天哪,一定被哪個孩子拿去玩了。」
她說話的時候伴隨翻動紙張的聲音,像在整理孩子們的摺紙。
【支線任務1「丟失的骰子」已觸發】
【任務詳情:昨天手工課的時候,老師的太陽花骰子不見了,請找到骰子並交給她。】
被詢問的粉色紙青蛙:「骰子?哦,你說的是那顆幸運方塊!」
「這名字聽起來好壞未知。」薛潮評價。
「但我每次都能投出巧克力來!」幸運青蛙反駁。
「所以你得先告訴我它在哪,你才能吃到。」
大概為了巧克力,紙青蛙熱情到令人警惕,信誓旦旦:「被大象吃了!」
「大象在哪?」
紙青蛙兩眼憨憨:「大象不見了。」
「……」薛潮拍拍它容不下大腦的紙腦袋,「乖,一邊玩去吧。」
手工樂園裡都是畫和摺紙作品,大的就像紙青蛙,能有半個他那麼大,小的能安放在掌心,他找遍了所有摺紙,還不客氣地翻開摺紙內部找,都沒有找到哪有大象。
摺紙們已經湊在一起,對這個不禮貌的外來異族指指點點。
被畫了笑臉且還沒被安傘把的紙雨傘開口:「我是傘,不是盆,雖然我倒過來確實挺像,但我沒裝大象,沒裝就是沒裝。」
紙玫瑰尖叫地一層層堆回自己的褶皺:「我的花瓣!他差點拔掉我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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