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進鎖扣一轉,打開後湧出一股血水,裡面斜斜卡著一顆假人頭顱。
薛潮等血水流盡,拽出假人頭,搖了搖沙沙作響,手伸進脖頸,掏出一打紙。
大多都是信封,全部有開過、看過的痕跡,字跡很熟悉,第一單元末尾出現在摺紙上的字跡,落款是一朵太陽花,另一個字跡非常端正漂亮,落款是「蒲逢春」。
兩人互為筆友,信件多是日常分享,「太陽花」經常打工,年紀輕但見識多,經常分享各種趣事和新鮮物,三教九流似乎都懂一些,蒲逢春就比較中規中矩,一般是校園瑣事和學業生活,偶爾會推薦幾本書。
薛潮全部看完,對兩人的形象有數了,一個父母早逝、生活拮据,但樂觀向上、勤工儉學的陽光少年,和一個家教嚴格、從早學到晚、常年第一的學霸乖乖女。
認識的契機是「蒲逢春」因為母親臨時有事,獨自給住院的朋友送水果,但弄不懂流程,在醫院迷路了,正巧碰到照顧奶奶的「太陽花」,少年熱心幫忙。
兩人都沒有手機,江冥是買不起,蒲逢春是家長不讓,就提議書信往來,也有小孩覺得寫信很有格調的中二原因,一來二去就熟了,可以互通煩惱。
對於彼此的生活,既同情又嚮往,借著一點書信,窺視自己永遠得不到的另一種人生,成了不錯的朋友。
長大後的「江冥」和「蒲逢春」。
不同單元的主角果然有瓜葛,以信里的時間,那時候已經上中學了。
除了信件,還有一張高中生物競賽宣傳單、一張小學的成績單,奇怪的是前者很舊,後者卻嶄新,像剛出的成績單,語數外都在95分以上,排名第五,旁邊是上次的排名,是第一名。
成績單滿是褶皺,像被人團過。
怪不得小姑娘一下子「失去」那麼多天賦,原來是成績下滑了。
薛潮把尊貴的假人頭顱放在郵箱上,最後向里看一眼,以免錯漏,就見郵箱內五面貼滿蒲逢春的大頭照,五官擰亂,像用修圖軟體的「模糊」畫了一筆。
他捧住郵箱搖晃,果然聽到亂響,伸手扯下最內側的大頭照,夾層里掉下一封信。
「江冥」寄給「蒲逢春」的信,但和之前的信不同,沒開過封,日期卻比其他所有信更晚。
展開,紅筆寫滿「救命」兩個字。
第59章
信被抽走, 一顆向日葵垂下來,散發自然香的花瓣掃過薛潮的臉頰,被薛潮嫌棄地推開:「離我遠點, 過敏。」
向日葵頭顱的年輕男人歪了歪頭,興趣一下子從信紙抽離:「花粉過敏?」不像啊,薛潮身上有經年累月的淡淡花香。
「對你過敏。」薛潮懶得扯,點了點江冥手裡的信紙, 「你寫的,什麼頭緒?」
「未來時間線的,我也不知道。」江冥敏銳道,「這封求救信沒開?她沒看這封信,這是『因』,導向的『果』應該不怎麼好, 我猜死了一個,天台跳下來的女生會不會是她?」
「有可能——你怎麼回事?」
江冥雙手捧臉……捧花靠近, 方便薛潮看清他此刻「返璞歸真 」的構造:「追你啊, 送你朵花,喜歡嗎?」
和第一單元的小朋友們一樣,人肉脖頸里鑽出植物腦袋, 像生來就長在一起的,薛潮像看絕種恐龍, 細細打量,好奇道:「什麼感覺?」
「本能。」江冥的花瓣隨之顫動, 「就像鳥生下來就要飛、魚生下來就去游, 進入這個身份,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他拉過薛潮的手,摸向自己的後勃頸, 一路向上,從人體血肉的細膩柔軟,慢慢到植物莖稈的硬澀與尖刺,白色剛毛播過他的指腹,有點疼,有點癢。
最後被牽引到花瓣處,輕撫地蹭了蹭。
「聽著比做人容易。」薛潮收回手,用細剪拆郵箱的鎖。
「頭雖然不再是人的頭,思想還是,也沒容易到哪去。」江冥見薛潮臉色微變,從鎖里挑出一條斷皮筋,「怎麼……啊,像女生的皮筋,有人對鎖動過手腳。」
「糟了。」薛潮立刻順著根莖返回樓內,江冥跟上,在薛潮收繩的時候把根莖繞緊脖子,蹭道具進樓,也不怕被吊死,「故意引開你,要對你現在的主角下手?」
「有第三個玩家。」薛潮直接交底,反過來套話,「第一個單元時,玩家人數是1,到這個單元才被屏蔽,所以第三個玩家也是這個單元才出現的。異能沒到解鎖條件,我們進入商店時,商店滿貨,說明我們是第一批到達的客戶,他的能力只可能是外帶的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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