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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懷疑是我推波助瀾害死她?冤枉!我什麼都不做,也總有他們死的時候,我只是需要一個屍體,不能都假死,否則她飛不出來,至於死的是誰……總有人死,恰好是她。」

房泰來進門先被頭頂的繭激出一身雞皮疙瘩,聽了幾耳朵他們的夾槍帶棒,只覺得男人話真多,喪著臉:「你們能別調情了嗎?外面都世界末日了,作戰計劃?」

她邊這麼說,邊瞄薛潮的頭,想像他其實頂著閃蝶頭顱的樣子。

偷襲失敗的鄧達雲一步一瘸地隨後到,他知道薛潮的頭不好搶,跳窗也只針對蒲逢春籠子裡的蝴蝶,這會兒低著頭,任憑發落似的。

畢竟他們兩人的武力值一般,異能的話,一個只能自保,一個對上締造夢境的閃蝶,還不一定誰被精神控制,這法子也不是他們提的,肯定是召喚boss的兩個缺德主力軍決定。

江冥往外瞧,樓已經被侵蝕地差不多了,像無數屍骨疊起的廢墟,白慘慘的,每一扇被蒙住的窗戶都撞出詭異的輪廓,一會兒像五官,一會兒像內臟,一會兒像四肢,不知到底是個什麼。

很像「器官工廠」,白骨做架子,盛放分崩離析的人。

越滾越囂張的蝴蝶風暴走遍一圈,再次飛來。

江冥難得正經:「這是把整個校園都當成孕育她的繭了,也不知道會生出多大的一個怪物,確實不好對付,你們的異能沒有攻擊性,做誘餌最好,等她破繭成蝶,房泰來的替身去吸引注意,鄧達雲努努力,控住她一秒也好——薛潮,我給你加buff,只要你的執念夠深,什麼也有一搏的機會……」

他知道薛潮聽得明白,上一個副本薛潮已經見識了「雪」,這是屬於兩人的謎語。

然而沒等他說完,薛潮直接握住他的手,將刀柄塞進他的手裡,對準自己的腹部就插進來。

江冥察覺了薛潮的意圖,沒有掙脫,他心裡一直有殺意,順水推舟想看看他做什麼,指尖有點興奮地顫了顫。

於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又復刻了他們之前的場面。

房泰來快垂到兩頰的眼皮猛地撐起來,嚇得後退兩步,鄧達雲先聞到血腥味,抬了抬頭,晦暗不明地看向把自己折騰出重傷的薛潮。

血腥味不僅吸引了他,還重新喚醒了頭頂繭的躁動,鋪天蓋地的骨頭顫顫巍巍、嘎吱作響,血腥味飄得更遠,勾得蝴蝶返還。

在蝴蝶風暴陡近的時候,薛潮一步踩上窗台,扎進蝴蝶群中,蝴蝶群被他撲出分崩的「水花」,又再次飛回聚攏,內部的蝴蝶擠在他的傷口,發瘋地啄噬。

江冥看了眼滿手的血,搖搖頭:「真沒有團隊精神。」

薛潮眼疾手快又給自己加幾道傷,好讓蝴蝶雨露均沾,但注意避開了頭顱,這些骨蝴蝶為了醞釀閃蝶,肯定逐臭逐血,飛向一切死亡和可能死亡的味道,但同樣也可能排斥他的頭。

他手裡的植物根莖一直蓄勢待發,就怕蝴蝶不動心,但破損的血肉果然更有吸引力,他被蝴蝶簇擁著,完全裹在蝴蝶風暴的中心,一路衝進最初的骨繭里。

和薛潮爬屍體的血管不同,沒有像在五臟六腑內的黏膩感、血流的鼓動,反而很安靜、很閉塞,像一個荒廢在月亮之下的小黑屋,時間、生死、自己與別人,都消失不見了,只是看著漫進來的一點月光,從一邊緩緩走向另一邊。

他熟練地撕衣服包紮,他的傷口癒合能力變快了。

可惜醫者不自醫,「第三隻眼」看不到自己的數值,但他知道肯定又上漲了,他的肉.體和精神在一次次致命的打擊里變得堅韌,倒像那句「殺不死我的使我更強大」。

臉還煞白,眼前一片漆黑,沒有骨頭髮暗的乳白色,也沒有蝴蝶振翅、鋼琴、人說話的聲音。

繭里這麼安靜嗎?

他等傷口穩定一些,慢慢爬起來,不對勁……這個空間似乎比廣播站里的繭要大。

他在黑暗裡緩慢地摩挲,什麼也沒摸到,地板摸不出材質,像大理石,又更柔軟一些,每一步都沒有塌陷,但給他無法踩實的不安。

他也的確不安,怕盛紅被蝴蝶異變的身體從哪裡衝出來,直到摸到一扇門。

這是空間裡唯一的東西,他順著門縫往上摸,抓住門把手,一壓一推,外面也黑,但黑得有輪廓,是教學樓的走廊。

他這時再回頭,身後的屋子就露出教室的樣子,講台、課桌、衛生角等等,隱在黑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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