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點也不熱鬧,安靜得真像一座墳。
而且都有一點模糊,他看過,留下最深的印象就是色彩,仔細回想,才能想起具體看到了什麼……他一下子猜出來,他睡著了,現在是在夢裡。
異常也怕他無聊,找上門了。
讓他看看噩夢長什麼模樣。
他望了望前後的院子,不止四進,比村長家還大,一時也看不出自己在第幾進,隨便選了一邊,往裡走。
遠遠聞到熟悉的糖漿味,熬在熱鍋里,聞著卻冰冰涼涼,有點像加了很多糖的薄荷。
他尋香而去,又入一進,看到廚房正在熬糖。
今天飯桌的糕點都有一層脆脆的糖殼,雪白晶亮,就和這大鍋里攪的糖漿一樣,像一團雪。
掌廚的人沒有臉,一片朦朧的空白,像隱在蒸籠冒起的熱氣里。
卓倚大大咧咧走去,原以為夢裡對方會無視他,結果那沒臉的廚子抬起頭,像逮住偷懶的小孩:「去,熬好了,給吉利小神送去!」
廚子倒出糖漿,把金盆塞進他的手裡:「還要我請你?快去!」
「可我不知道在哪。」卓倚無辜地說。
「蠢貨!我看你是睡得分不清時辰了。」廚子指著下一進的東廂房,「還沒到請小神的時候,小神的畫像放在那,晚了小神的貢品,有你好受的!」
卓倚端著金盆去了,他低頭聞了聞,被膩得想吐。
這種純糖漿,撒在其他東西上還能理解,干吃,嗓子都堵住了吧?
雙手被占,他抬起膝蓋,撞了撞門,門就開了,紅紙畫像貼在牆上,藍襖的小神仙面無表情注視來人。
他還算可客氣地把金盆放在桌上:「有人讓我送來的,吃吧。」
沒有動靜。可能是小神仙害羞,於是卓倚轉身,往外走,背後果然響起「咔嚓咔嚓」的咀嚼聲。
剛熬的,還沒凝固,嚼了幾聲就「咕嘟咕嘟」往下咽。
他回頭,金盆不見了,畫像里的少年已經背過去了,正低頭喝著什麼,察覺到他的目光,幽幽側過半張臉,黑漆漆的眼睛在一片紅里像兩個黑窟窿,那些紅都是窟窿里流出的血。
「過sancheck。」薛潮說。
卓倚來了點精神:「就這,還用理智檢定啊?」
薛潮無情擲骰子:【「理智」檢定結果為:50/60,成功】
他提醒一句:「你再這麼一直盯著異常看,想不投也不行。」
卓倚聳肩,轉身真走了,以表尊重,他人跨出去,手伸到腰後合門,「啪」的一聲,忽然帶出一陣穿堂風,卷掉門邊的一張對聯。
這風不帶攻擊性,卓倚就沒躲,但沒記錯的話,屋子裡沒窗戶啊,難道窗戶紙漏風?
他走向飛遠的對聯,寫著「珠聯璧合情深似海」,剛撿起來,忽然聽到什麼動靜。
他熟悉,人被束縛後掙扎的聲音,還悶悶的,有踹布的沙沙聲,這是被套了麻袋。
但他竟然分不出聲音在什麼方向。
他略一思索:「守秘人,過聆聽。」
【「聆聽」檢定結果為:35/80,成功】
他聽清了,在對面的西廂房。
他當即追去,無聲推門,卻是空屋,聲音也不見了。
但他還記得聲音消失時的方向,往深處走,這間西廂房連著耳房,有一個小門。
他記得角房對外鎖著。
他從這扇門進入角房,果然看到拖行的痕跡,耳房還有一扇門,通往下一進院落,應該就是聲音的去處。
但聲音就在這裡消失了,一牆之隔的院子裡安安靜靜,連風聲都沒有。
他在凳子下找到一顆珍珠,有孔,穿項鍊手鍊或者繡在布料上的。
他無聲走到下一進院子的門前,三進沒有正房,有一扇垂花門,鎖著,就是最後一進院落。
這裡不是村長家,但最後的院子也鎖著,而且還能阻隔聲音,像有結界……這裡會有一個祠堂嗎?還是這裡就是真正的祠堂?
一個活人被綁進這裡,再結合這一路辦喜事的紅……這是有人被抓來冥婚了?
他記得村長一家說過,紅白爺不喜歡被打擾,所以祂的祠堂可以隔絕聲音,反而方便他們做壞事,被抓的人怎麼喊也不會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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