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文面無表情地抓住重點:「你們的主持人是薛潮,他在哪?」
場面凝滯,下一秒,所有人動起來,門外不止祝文,還有遊樂園其他玩家,僅剩的玻璃門窗也碎成滿天晶亮,包圍這些外來玩家。
而祝文和房頂翻下來的另一名若水玩家則藉機衝出咖啡廳,直奔右邊的教堂。
同時,左邊衝來一輛車,火力加滿,車燈撕開迷霧,卓倚開著車窗,何暘笑眯眯地坐在副駕駛,若水玩家在後排驚恐地到處敲打,卻像被空間隔開,沖不出車門,也夠不到前排。
寸頭女人目光一凝,腿剛邁出去,察覺到危險,忽然一轉,反踢向後方,撞在衝破牆壁的拳頭上,半條腿都麻了。
她立刻後翻撤離,看著灰塵里走出的大塊頭,不禁咂舌:「一力破萬法,你到底吃什麼長大的?」
她活動發麻的後腿,後知後覺火辣辣地疼,她一看,緊身布料連帶她一層薄薄的皮被削掉了。
她猛地扭頭,再一看,呂連山拳頭的指縫間夾著一片刀,必定是砸牆後再轉出來的,否則就折了,如果她躲得不及時,已經剃下她骨頭上的肉了。
是了,這男人不只會蠻力,他真正可怕的地方就在於,他是一個會精細操作的強化系!
她沉著臉,轉出雙槍:「這是開戰信號嗎?」
在場屬呂連山的排名最高,他這一動,令所有人蓄勢待發,然而卓倚開著車,根本沒有停下,追著祝文離去的方向,繼續踩油門。
他們也想知道兩個主持人的情況!
但剎車聲隨後響起,呂連山的目光一凝。
場面再次寂靜,卻多了幾分詭異。
寸頭女人微微側過頭。
她的隊友沒走成,車也沒衝出去……兩個女人站在他們前方,一個穿菊紋梅紅緞壽衣,眉眼安詳,一個穿如血嫁衣,笑中含春。
陰冷冷,幽幽地站在那。
*
小鎮有一間酒館,就開在懸崖邊,是整座小鎮最靠近懸崖的位置。
而且和其他建築不同,酒館背對小鎮,門就面對懸崖,進入酒館,需要戰戰兢兢走過懸崖一線的險道。
此時正是酒館營業的黃金時間,卻暗沉沉的,沒有開燈。
馬可·波羅在地板上醒來,他意識到自己被五花大綁,頓了頓,抬起頭。
黑色大衣的男人坐在他面前,逆著窗外稀薄的光,像融在黑暗裡,姿態隨意。
唯獨那雙藍眼睛,幽亮如鬼魅,居高臨下看著他。
第145章
巨大的震驚後, 馬可·波羅冷靜下來。
他壓下彰顯存在感的情緒,不動聲色觀察四周,他聞到一點焦味, 膩膩的,像蠟燭燃燒的味道,來自綁住他的一圈圈鏈子,原本戴在他身上的。
有的斷了, 拖著長長的繩子,寶石珍珠散落一地,像夜空中的星譜。
「……你真讓我驚訝,我曾疑惑你哪裡入了老師的眼,我為當時那個無知的自己羞愧,薛, 你真是奇蹟一樣的人,我知道一些你之前副本的事, 原諒我的好奇, 你還能製造什麼驚喜?」
馬可·波羅先生打扮得誇張,說話也是熱情洋溢的詠嘆調,如果不是被綁住, 肯定要撞上來給薛潮一個擁抱。
薛潮在黑暗裡盯著他,像走錯場次的觀眾, 台上的演員再賣力,也不和他的胃口, 調動不起他的情緒。
「明洋的死不是霍爾德設計的, 是你。」他說。
馬可卡住,眼神微妙地變了:「安魂曲啊,樂團曾經的主力, 可惜我沒趕上過他的風采……」
「鑰匙我拿到了,你現在要殺我嗎?」
薛潮輕描淡寫一句,讓喋喋不休的馬可沒了聲響,他像從始至終沒聽馬可說了什麼,也無意去分析馬可眉眼間的真假、背後的那些狡詐動機,他心如明鏡,只容得下自己的想法,於是馬可推演的對峙場景、準備的諸多話術,都沒用了。
馬可·波羅短暫地失去了表情,雖然猜到薛潮這番驚天動地,不可能只是為了在主持人競爭里扳回一局,但他以為薛潮提起鑰匙,或明或暗也會刺探他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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