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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鳴坊內,應當不會有人惹主子動怒。

青蚨不著痕跡看向霜蟬,霜蟬眼觀鼻鼻觀心,就是不肯與青蚨對視。

「主子可是餓了?」青蚨總會給主子備點兒吃的,今日是胡餅和王母飯。

慕鳳昭捧著碗,半天沒吃進去一口。

青蚨看霜蟬的眼神也越發不善,長公主從未因何食不下咽,這才分開一個晚上,怎麼就心事重重成這模樣。

「主子,您再不吃點兒,青蚨姐姐都要把婢子吃了。」霜蟬裝乖逗長公主。

長公主卻沒笑半聲。

「今日,謝應祁提到了裴度。」長公主唇角向下,目光也不知下移到何處去了。

青蚨手裡的蓮花盞應聲而落,霜蟬也瞪大了雙眼,兩個人一齊轉頭看向長公主,又對視了一眼。

霜蟬戰戰兢兢問:「那,那楚王還活著嗎?」

公主府

二郎一頭撞門框上,「你說你當著殿下的面,提了裴度?」

顧不上撞疼的額頭,二郎拉著楚王上上下下檢查了一番,「你當著殿下的面提了裴度還好皮好肉地從殿下的臥房裡走出來了?」

二郎簡直想給楚王磕一個。

「殿下忌諱旁人提裴度的,裴度背的是什麼罪名你應當也聽過,可殿下不信啊,去牢中探望過,回來不久牢中就傳來消息說裴度死了。」

聽說是自殺,死前寫了陳罪書,將所有罪責都攬在自己身上。

「殿下將自己鎖在房中三日,出來後就再不提這事兒了,也不許旁人提,全似忘了這人一般。」

而後沒過多久,就出了長公主鞭打楚娘子的事,長公主就去往鄯州了。

「你說說你,這麼冒進!」二郎小小年紀,一副過來人的口吻,「你好歹過些日子再提呢,就算殿下強取豪奪,你也不必上趕著觸殿下的眉頭吧!」

楚王攥著那繡著胖狸奴的錦帕,心口發苦,言不由衷,「看在我那塊魚符的份上,殿下氣急也不會殺我的。」

第20章 大朝日可她一看見他那窩窩囊囊的死樣……

長公主年幼時,曾一擲千金在輞川買過一個園子。

現在裴度葬在那裡。

輞川竹林盡頭,有一方石碑,無姓名,無生平,只有生卒年月。

慕鳳昭帶了一盤甜瓜擱在石碑前頭。

「我來看看你,也讓你看看我,看看我還活著,沒被氣死。」她鋪了塊帕子便坐下去,與墓碑相對,「裴硯台,從前我來祭你時,與你說過下一世,你為女我做男,換我來為你披肝瀝膽,鞠躬盡瘁,這話從來算數。」

慕鳳昭又從懷中掏出一紙包松子糖,「不知道你怎麼愛吃這個。」

她實在不喜這個味道。

「我。」長公主有些遲疑,「我認識了一個人。」

「你應當見過他的,楚王謝應祁。」有些話一旦開口,便很好接下去,「我知曉他絕非善類,一張美人面唱念俱佳,可是——」

可是看他裝出一副心酸委屈的樣子,還是忍不住動氣。

「他與你是完全不同的人。」裴度是個方正的郎君,被她一隻燒鵝砸進曲水,攪黃了賦詩會,明明是氣勢洶洶過來理論,可看到她是位娘子,便漲紅了臉連連擺手說無礙。

哪怕隔著帷帽,他連她的模樣都未看清。

當時她便想,這郎君,倒是有趣。

不打不相識,她將那籃還沒來得及扔進曲水的青棗都贈給了裴度。

襟懷坦蕩,還靦腆害羞和她接觸過的世家郎君皆不相同。

「那謝應祁呢,將他所有的心思謀算都包裹在那一層溫柔的假面之下,嘴上說著冒犯眼裡寫著野心。」

既不真誠又不坦蕩,和她欣賞的郎君娘子性情相差十萬八千里。

可她一看見他那窩窩囊囊的死樣子就想野蠻。

明明知道都是假的,這不過是楚王一出又一出讓人目不暇接又無從判斷的詭計。

但還是會火冒三丈。

「你知道我這人的,本就沒什麼柔腸綺思。」

鄯州三載之後,就更沒有了。

「但謝應祁那般看我時,我卻總想哭一哭。」

這多新鮮啊,她連裴度死時都沒哭。

「他還提到了你,上一個在我面前口無遮攔的,我賞了他四十大棍。」直打得人皮開肉綻,哭爹喊娘。

自此,再也沒人敢在她面前提起裴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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