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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棠瑤俏臉一橫,硬邦邦道:「柳學士,若是真的擔心,何不親自去看看?況且我今日並不是為了祖父來的,只是怕不借祖父的名頭進不得院來罷了。」

柳學士倒茶的手一頓,臉上也划過一絲僵硬,旋即恢復如常。

溫聲問道:「那是為了陛下,還是為了長公主?」

李棠瑤冷哼一聲,「柳學士看得這樣明白,怎麼做的淨是些糊塗事呢?大渝朝堂多虧有您,渾濁不少,讓純良的人,活得艱難。」

陛下那頭暫且按下不提,慕鳳昭本該是閨中待嫁,從心所欲,她總是被卷進朝堂紛爭,被迫和這群老傢伙動腦筋,日日懸心。

為的是誰?為的是那個容不下她的柳家的指望。

她祖父這個半路的師傅都恨不得傾囊相授唯恐殿下吃了虧,可柳家卻和齊家沆瀣一氣。

柳學士聞言苦笑一聲,「李兄家中一門純臣,哪知老朽的為難之處。」

從前,他也曾同李兄一般,可自從他家柳家出了位太子妃,家族壯大,人心不足,不過轉瞬之間。等他察覺族裡蛀蟲多到能夠動搖根基,早已無力回天,從來沒什麼成算憑著女兒才當上家主的柳學士,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是從他這裡主動切斷和宮裡的關係,來保全宮裡宮外。

許是這點子事壓在這國丈心頭太沉了,遇上個不假辭色地,不由自主便有一股傾訴欲,看李棠瑤抿著唇沒有反駁,就更有一肚子話要說了,「誰

能想到,往後會在那位置上的,身上流著柳家的血,會叫我一聲阿翁呢。」

看似抱怨,實則像是在炫耀。

聽得李棠瑤火大。

柳學士雖出身世家,卻也是科舉入仕的,占了半部《論語》的便宜,自為官時起就在重名樓修書,端文帝時朝堂上人才濟濟,仕途的不易,晉升的艱難從他這半生修過的幾乎等身的書中就能窺見一二。

「柳學士,你如今已經遠離朝堂,龜縮此山中不問世事,哪裡知道你那嬌寵長大的女兒與虎謀皮,要斷送你起復的指望呢!」

給自己的無能找藉口,拿著苦楚當幌子的人,就算是住到九霄天闕去,也終究無法超脫。

李棠瑤喝了盞中的茶,將茶盞扣在茶桌上,不留情面地嘲諷道「你的好女兒比你有能耐。你不許家族再與齊家同內宮有牽扯,她卻直接齊家結盟了。若你此時不管,等陛下來管。你說,到了那時候,你還有沒有那麼大的面子與第二個司徒之位保下皇后與太子呢?」

李棠瑤的話帶到了,站起身來,一抬眼,瞧見了他這主屋的匾,隨意地行了個禮,「若非受人之託,你這地界我才不願踏足,書中自有千鍾粟,不耽誤學士參詳。」

這話說得柳學士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好半晌都沒抬起頭來。他亦抬頭,看見重新漆過的匾。

上頭的金粉明明是新的,卻再也看不清上頭的字了。

第55章 變故生那您這兒子您不想要了嗎?

「這可不像是柳府的待客之道了。」李棠瑤沒想到,還沒走出一盞茶的功夫,竟然強硬地被請回來喝茶了,這回一同被請的,還有等在門口的戚長樂。

一列高大的府兵侍立在側,壓迫感兜頭罩下,哪裡是誠心待客,分明是鴻門茶。

「大娘跋涉來此,應當不僅僅是為了指責老夫幾句吧?」這回茶桌上還配了水果和茶點,眼瞧著柳家主是要長談的意思了。

李棠瑤開門見山,「那人要我轉告您,雖已卸任到底還是兩朝元老,一門家主,積威應仍在,約束好門下和皇后,不然,自然有人替您管教。」

等到那時,便不是單純口頭管教,而是斷柳氏根基。

「想必您也明白,您能全身而退,也是陛下有意放您一馬,可不是您當真清白。」

李棠瑤這話說得直白,也夠坦誠。

肅清朝堂說起來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可要真的一查到底,又有幾個底子真的乾淨能不被波及。

和光同塵久了,哪裡還真的知道固守本心究竟是個什麼樣子。

堅持不與世俗同流合污的,不就已經一個一個地被請出朝堂了,她祖父是,戚長樂兄長是,那裴度更是。

就算陛下有整頓吏治之心,他能做的,也不過是責首寬從。

當初柳家主正是拿捏了這一點,才主動辭官歸隱。

舍他一個,可保門下無虞,韜光養晦,以待來日,誰知不會有東山再起的那一日。

可如今情況不同了,陛下與柳家主的身份對調,陛下手執刀釜,而齊柳成了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肉。

徐徐圖之,才好叫餘下的世家以為這刀落不到自己頭上。

其實不過時間問題罷了。

「陛下的手段您也見到了,權衡利弊,柳家主深諳此道,自然也會選對自家最有利的那一條路。」

李棠瑤喝茶吃點心,向來饞嘴的二郎卻一反常態,不肯賞臉,抱臂冷眼旁觀。

「老夫還有一個問題,大娘家與陛下弄成那般局面,怎的還會幫著陛下到如此地步?」

若這份心思始終如一,如今坐在後位上的,絕不是他女兒。

李棠瑤低笑一聲,「柳家主,普天之下,除卻祖父,只有一人能讓我為她赴湯蹈火,義無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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