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瓔蹙眉,旋即明白過來,他應當就是那位朝廷派來的欽差大臣了。
孫少衡這人極有野心,短時間內就從從七品的經歷升到了從三品的指揮同知。起初,他確實也如他所承諾的那般,幫過她和黎靖北不少。可錦衣衛乃天子近衛,同黎靖北分道揚鑣後,她也不確定此人還能否相信了。
這時,侍衛將東西拿進來了。
唐瓔飲了青蒿水,拿起幾根銀針在火上炙烤了一會後,果斷扎入自己的手少陽經和心脈火經,一刻鐘後,噁心和暈厥的感覺減緩了不少。
她問孫少衡:「你來時,可曾見到過一名身材高大、身著紅色官服的男子?」
殺手逼近時,姚半雪將狐裘留給了她,僅穿了一身單薄的官服就去外面同歹人搏鬥了,至今生死不明。
迎著唐瓔擔憂的目光,孫少衡心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望向不遠處的男子,「你說的可是維揚知府?」
循著孫少衡的目光看去,不遠處立了一名髮髻凌亂的男子,赤色的衣袍上染了些暗血,叫人看不出是否受了傷,他不動聲色地望著兩人,眸中滿是探究之色,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唐瓔心下一驚,也不知他在此處立了多久,是否聽到了孫少衡喚的那聲「娘娘。」
見他身形單薄,她脫下身上的狐裘遞給他,「姚大人可受了傷?」
這回,姚半雪沒有拒絕,他接過狐裘也不穿,隨手丟給了一旁的侍衛。
不知道是不是唐瓔的錯覺,他周身的氣息似乎比從前更冷了。
「皮外傷,不妨事。」他看也不看她,轉頭朝孫少衡道:「大人,刺客既已抓到,不若將他們帶到府署提審,下官正好有些事要同大人交代。」
孫少衡瞥了那狐裘一眼,又看了眼唐瓔,道:「如此甚好。」
這時,一名錦衣衛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咚」一聲跪在了地上。
「大人!」
孫少衡皺眉,「何事?」
「那…那兩個刺客咬舌自盡了。」
聽言,孫少衡的目光陡然變得凌厲,怒斥道:「廢物!連個人都看不好!」
那侍衛低下頭,眸露驚恐,兩肩抖若篩糠,一邊哆嗦一邊認錯,「屬下失職,自甘領罰!」
孫少衡無視他的慌張,持刀睥睨著他,目光森寒,「你犯下這等失誤,按律當斬,本官念及你忠心耿耿跟了我數年,且饒你一命。」他擦了擦繡春刀,淡然道:「你自請離開上十二衛所吧,也算是給周指揮使一個交代了。」
侍衛聞言鬆了一口氣,「多謝大人!」,而後猛地朝孫少衡磕了幾個響頭後,匆匆離開了。
孫少衡將刀別回腰側,吩咐另一名錦衣衛,「將那二人的屍體帶回府署。」
「是!」
第10章 第九章「與我何干?」
維揚府署內。
孫少衡落座後,飲了一口茶,看向姚半雪,「姚大人,你說有事要同本官講,說說吧。」
姚半雪瞭然,孫少衡的職級比他高了一品,又是天子親派的欽差,他若有意問起整起案件的進展,他自然要知無不言。
他方想開口,忽然瞥見一旁的唐瓔,隨即吩咐道:「去將那兩個刺客的屍體給驗了。」
那兩人是咬舌自盡的,她又是個半吊子,根本驗不出什麼來。唐瓔看得出來,這人又在找藉口趕她走了。
她明白姚半雪此時要說的事多半同案件有關,心中不忿,趁孫少衡在,爭取道:「孫大人,此案可否讓我也參與進來?」
姚半雪蹙眉,不等孫少衡表態,逕自介紹道:「這位是本署的仵作章寒英,方才她言語間多有衝撞,還請大人見諒。」說完,他朝她頷首:「杵在這兒幹什麼,還不快下去?」
唐瓔微訝,在永樂巷時,她同孫少衡之間的言談舉止頗為熟稔,姚半雪分明都看在了眼裡。聰慧如他,顯然不難猜出兩人曾經有故。既然兩人是舊識,孫少衡自然也知道「章寒英」只是化名,饒是如此,姚半雪卻依舊以「寒英」稱她,也不知是何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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