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
暗影應聲頓住,轉頭看了姚半雪一眼,又望向易顯,似在等他進一步的吩咐。
易顯對姚半雪的阻攔顯然十分不滿,蹙眉怒道:「赤芒,如今的形勢你我都清楚,此人不除,恐後患無窮!」
姚半雪卻不為所動,薄唇下抿,似也動了怒氣,想也沒想便反擊道:「大人倒是除過了,可您得手了麼?」
他淺抿了一口薑茶,看過來的眼眸有如濃墨浸染,幽黑且深沉。
「既如此,又何必急著留下把柄」
易顯清楚,姚半雪指的是榆樹街遇刺一事。
行刺前,他分明拿著章寒英的畫像叮囑過那群人——只針對此女,切莫傷及無辜,可臨了姚半雪還是差點兒被刺傷,險些跟著喪了命……
思及此,易顯不禁有些心虛——
那次的行動計劃他並未告訴姚半雪,畢竟章寒英是他都察院的同僚,他怕他狠不下這個心......
姚半雪放下茶盞,沉默地盯著他,幽涼的寒眸中威壓盡顯——
「人是我帶進別莊的,這點府署的人都清楚,章御史若無故失蹤,大人去替我解釋?」
這一回,他沒有再稱「下官」,而是用了「我」。
也是,自曹佑死後,姚半雪便升了右都御史,如今官居二品,倒比他這個從二品的人還高了一級,根本不必再對他用謙稱。
易顯咬了咬牙,隱下心中不忿,對守在一旁的暗影吩咐道——
「退下吧。」
另一頭,唐瓔才將將走出前廳,便感覺到後頭有人在跟著她,聽腳步聲,似乎是兩個人,若她沒猜錯,這兩人應當都是易顯派來監視自己的。
她撐著綢傘和家丁一前一後漫步在雨中,不多時,家丁將她引到恭房門口便離開了,她在裡頭待了一陣,卻在出來時故意「啊——」地大叫了一聲。
她的聲音很快引來了那兩人,看打扮,他們與別莊的守衛無異。
「章大人……」
見她身上並無外傷,兩人似乎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皆向她投以關切地目光。
「那個……」
唐瓔靦腆地低下頭,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她頓了頓,豁出去般坦言道:「方才如廁時,我不慎將穢物沾到了衣衫上,二位若是方便,可否去府上替我尋身乾淨的過來,奴僕穿過的亦可。」
說罷,她暗自捏碎了袖中的藥丸,霎那間,一股濃烈的惡臭味彌散在空氣中。
二人聞言紛紛面露震驚,而後強忍住噁心互相對視了一眼,似乎有了主意。
須臾,其中一人道:「大人說笑了,您是府上的客人,我等怎敢讓您穿下人穿過的衣物,您且在此處稍等,我去替您尋身新的過來。」
說罷,他朝另外一人使了個眼色,而後飛快地離開了。
他走後不久,另外一人對她行完一禮,也跟著離開了。
唐瓔並未如他所言一般等在原地,而是開始四處晃蕩起來。
她知道另外那人還跟著自己,卻因她「身染穢物」而始終不願離得太近,只敢遠遠地綴在後頭。
走到別莊的中軸處,唐瓔捏住鼻子,再次碾碎了一粒藥丸,另外那人聞之立時掩面乾嘔起來。
趁著他分神的空檔,唐瓔撂下綢傘便往別莊的東北角沖,待那人反應過來時,她早已沒了蹤影。
不知跑了多久,她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抬眼望去,便見一座三層高的繡樓聳然而立。
繡樓看起來有些老舊,卻並不破敗,近期似乎被人修過,樓宇的前後未設看守,僅由一把桐木鎖控制著出入口,三樓的窗口敞開著,若是湊近細嗅,還能隱隱聞到飯菜的香味,種種跡象表明,裡頭似乎住著人。
唐瓔一愣,她莫不是闖進易顯某處不為人知的私地了吧……
姚半雪曾告訴她,象牙匙和證據都放在別莊
的西南角,所以她方才才會卯足了勁兒往相反的東北角沖,為張小滿引開守衛。
可此地若是易顯用來豢養女眷的場所……
唐瓔搖了搖頭,蹙眉輕「嘖」了一聲,抬腳便準備離開。
就在此時,頭頂突然傳來一陣微弱的男聲——
「寒英,救我……」
唐瓔愕然抬頭,只見三樓的窗口處緩緩探出一隻腦袋,那腦袋的主人她很熟悉,正是消失已久的按察使——易啟溫。
許久未見,易啟溫似乎變了許多。
他的五官依舊俊朗,鳳眸依舊漂亮,渾身上下卻瘦得皮包骨,無力地倚靠在窗柩旁,髮絲盡散,顴骨突出,眼神中透著虛無,瞧著落魄不已,與往昔那個身著白袍,頭頂紫玉冠的金貴公子大相逕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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