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晏清看得一清二楚,只能裝聾作啞,也知道溫映池想見誰,奈何顧甯川也猜到這一層,穆晏清還來不及勸勸他成全一次,顧甯川就先躲出去了。
好冷酷的愛豆。
林貴人見大傢伙聊完一通,一時都安靜下來沒什麼說話的興致,便起了個話頭說:「我昨晚回宮的路上,遇到一件蹊蹺的事情,諸位姐妹可猜到是什麼?」
秦佩英向來不好奇打聽這些,更何況,她也知道,就算沒人問,林貴人也會接著說下去,便只是掛著禮貌的笑容看過去,溫映池也好奇地打量著,等林貴人說下去。
穆晏清識趣,林貴人雖是看著嫻嬪和驍嬪得勢才總往這邊來,到底是個會說漂亮話的人,此前還三番兩次看不慣楊貴人,出言懟了幾句,就給了個下台階,裝作興奮地問:「是什麼事情?」
林貴人見大家都等著,迫不及待,說:「我遇到了一位熟人,楊貴人,大晚上好端端地和一個小太監過不去,責備那小太監冒冒失失地弄髒了她的衣裳,不肯罷休。」
秦佩英這才幸災樂禍地笑著說:「她向來如此尖酸刻薄,總想鬧點什麼動靜讓皇上多注意她,和一個太監過不去有什麼奇怪的。」
「驍嬪姐姐說得沒錯,這確實是尋常,」林貴人邊說邊往眾人中間湊近了一些,說:「我還正想著看她的熱鬧,誰知她細問了那小太監的身份,登時就不發作,直接遣走了。我聽得清清楚楚,那太監姓余,者庫服勞役,從前在皇上跟前走動過,上年也不知做錯了什麼事情,突然就被打發出去了。」
穆晏清恍惚聽到了什麼至關重要的東西,渾身都繃緊了,凝神細聽。
秦佩英說:「看來,她是看在那余公公從前也伺候過皇上的份上,沒有把事情鬧大,倒也算心裡有皇上。」
嫻嬪想了想,說:「楊貴人倒是少有的如此講情面的時候。」
「是啊,她那點唯恐天下不亂的本事,難得別人招惹了她也不計較,我才覺著稀奇呢。我還聽到那余公公求情的時候,他在辛者庫做苦役,正是彌補從前造的孽,一直勤勤懇懇,很快就能期滿放出宮去,就怕楊貴人會追究起來,反而離宮無望了。還是驍嬪姐姐看得通透,楊貴人一聽這人伺候過皇上,又得了恩赦,定是擔心事情鬧大了,皇上會認得一份舊情,反過來責備楊貴人不懂事。」
林貴人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口都幹了,忙端起茶杯就大口大口喝水。
秦佩英看到穆晏清突然若有所思的樣子,問:「晏清,你怎麼了?」
「哦,沒有沒有,我也是正覺得此事有趣呢。」穆晏清笑著應和。
在安靜下來的片刻里,穆晏清突然有種強烈的感覺,她一直找不到那個人,就是楊貴人碰巧遇上的這個。而自己此前一直圍繞著儲秀宮的人去找,一無所獲,原來根本就是方向錯了。
但是,為什麼這個人會在御前走動過?穆晏清想了想覺得有一種可能,就是這個余公公是姚既雲放到皇上身邊的,以便能及時了解皇上的喜怒哀樂,事發之後,李煜玄可能也察覺到這人是姚妃故意安排到身邊的,就直接打發走了。
可穆晏清總覺得哪裡不對,從前念過的劇本中也沒有相似的劇情線可以幫忙推敲出什麼。
當務之急,就是要趕快去辛者庫見上那余公公一面,事情才能瞭然。
林貴人也識趣,過來混了個臉熟後,知道嫻嬪,驍嬪和穆晏清應該想說些私話,就先告退了。
秦佩英這才給穆晏清輕輕甩了一帕子,說:「方才林貴人在,我不好好追問。你今日怎麼總是在發愣?心事重重地在想什麼?」
穆晏清抬頭望了望著林貴人遠去的方向,順勢若有所思地說:「我看林貴人近日來得殷勤,卯足了勁想我們走近些,我是在想,她也是不易。皇上的新鮮勁一過,她無兒無女,就得想辦法給自己找點依靠,真是不容易。」
「同為貴人,我倒覺得林貴人比楊貴人好多了,也算直性子,平日也沒少給楊貴人添堵。」秦佩英想了想,也沒有反感林貴人。
溫映池突然有點意味深長地說:「秦姐姐向來心寬,說什麼就是什麼。但日久見人心,人心哪是這麼一時半會就說得準的。」
穆晏清突然察覺,溫映池像是有意無意地看到自己這邊來。
秦佩英朝溫映池坐近了一些,問:「說得不錯,你心細,如今也察覺了易妃不是等閒之輩,務必要多加防範,滿月宴一事她也討不到多少好,近來可有為難你?」
溫映池搖搖頭,說:「我與昭兒就住她眼皮子底下,不管任何差錯,她都脫不了干係,不會對我和昭兒怎麼樣。更何況,按規矩,昭兒本是不能養在我身邊的,也是易妃費了心思,昭兒才不至於離開我。」
嫻嬪的意思很明白,易桂華對她母女二人也算照拂,即使滿月宴一事,易桂華可能參與了謀劃,可到底不是嚴重的過錯,皇上和皇后都出面懲戒了。她寄人籬下,若是因此就與易妃計較,更討不了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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