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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我倒覺得是安王心有芥蒂,不願擼直了舌頭說話。」

賀櫟山怔了一下,突然便笑了。

第3章

兩個駕車的奴僕重新上車,馬車繼續往前趕,我和賀櫟山都沒再講話,顛簸之下也睡不著,就這樣安靜了大概一刻鐘,馬車突然便停了。

還沒等我二人詢問,車帘子便掀開了。

駕車的一共兩人,一人年長些,三四十出頭,一人年紀小,十五六歲,掀帘子的是那個少年,長得精瘦,張口先對著賀櫟山叫了一聲「王爺」,再看向我,垂著頭道:「王爺,晉王殿下,前面有人吵架,把路給擋了。」

「吵架就吵架,路這麼寬,還能給擋了?」賀櫟山拿著扇柄將側端的車簾掀開,伸頭往外面瞧了一眼,「還真是走不了了。」

我湊過頭問:「怎麼回事?」

賀櫟山將車簾放了下來,躬身往前面鑽去:「外邊下著雨呢,我瞧瞧去,殿下在裡頭先坐會兒。」

等賀櫟山下車,車裡一下子空曠不少,我鑽到賀櫟山坐的一側,拉開帘子,瞧見那少年給他撐著傘,兩人沒有走多遠,就在馬車旁邊候著。馬車停的地方是一條窄道,晚上人不多,通行本來暢通,不過路中間橫著另一匹馬,剛好擋住了馬車的去路。

那馬不是尋常馬,馬鞍、籠頭、銜鐵,都是軍中的款式,牽馬的人穿著甲冑,盔甲烏黑泛光,領子紅中帶紺,我當下一個激靈——

神武營的兵。

這窄道內屋檐邊點著燈籠,那個兵看見賀櫟山下車了,皺了一下眉頭,又將頭給扭了回去,似乎並沒有讓路的意思。今天這酒在外邊吃,人多眼雜,賀櫟山換了一架樸素的馬車,沒有什麼裝飾,是尋常商賈能用的制式。

賀櫟山說是去瞧瞧,還真只是瞧瞧。就揣個手立在邊上不動了,只看道路中間那幾個人吵架——

除了那個兵之外,旁邊還站了幾個穿著長衫的書生,地上躺著一個捂著腿的青年,路邊有一塊摔開口的盒子,盒子邊上落著碎成兩半的玉佩。

「送信又如何?送信便可以橫衝直撞,目無王法嗎?」

「不過是塊破玉,延誤了軍機,你們擔待得起嗎?」

「呵,照你這般說,還得我們給你賠不是了?」

「你……」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吵吵嚷嚷旁若無人,賀櫟山還在那津津有味地聽著,倒是那個兵被幾個書生你一言我一語堵著說不出來話,臉上又黑又赤,扭頭呵了賀櫟山一句:

「你是什麼人,停在這裡做什麼?!」

那撐傘的少年上前半步,伸手指著那兵,臉上剛升起來點怒氣,張口要說點什麼,賀櫟山伸手將他擋在了身後,施施然拱手,溫聲細氣。

「軍爺,不是小民不願意走,實在是走不了啊。」

他一邊講話一邊將目光掃向那一匹橫在路中間的馬,那兵聞言一滯,臉上五顏六色,好像這會兒才回過來神似的,架也不吵了,駕上馬風馳電掣地出了這條窄道。

那幾個書生倒是不依不饒,除了地上那個躺著的,其餘都追了出去。可惜那馬奔馳得太快,越追越是追不上,幾人便又停了下來。

賀櫟山上了車,跟那個少年喊了一句「駕車」,接著鑽進了車廂,對我道:「沒事了,殿下。是神武營的兵,撞壞了人東西不肯道歉,被拉著不讓走。」

「本王都瞧見了,安王倒是能屈能伸的很。」

「叫殿下見笑了,」賀櫟山將衣裳抻平,道,「小王亮了身份,那兵回去張嘴給別人說了,流言傳來傳去,最後也不知道能傳成什麼樣。」

他沉吟片刻,又道:「雖然小王這名聲早就不算清白了,但小王有時自矜,還是懼怕外人胡說,捅出來什麼不必要的簍子。」

賀櫟山在臨安的名氣很大,一個人名氣大,往往在某個方面要特別突出,到其他人都趕不上的地步。

他長相不俗,為人風流,出手又是一等一的闊綽,以上三點,難有人望其項背,但最最重要的是,他相當的不學無術,一個人要是有學有術,往往不喜歡跟三教九流,身邊往來都是有學問的人,但這世上有學問的人不多,高潔之輩就更更少,所以便沒有什麼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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