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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突厥人打過來之前,王越便已經計劃好要死。

王越死得越罪無可恕,朝中便沒有人敢惹火上身,為他討什麼公道,揭出來這件事的真相。

又過一個月,聖旨下來。

說康成領的事情朝廷正在調查,朝廷對突厥人奸細的事情很重視,突厥人狡詐,此禍不清,貽害無窮,故而要我鎮守此地,將城中奸細一一拔出。

聖旨傳過來的時候,晏載第一個知道消息,火急火燎地來了我屋內。

我將聖旨扔給他看,他本來亮著的眼睛一下靜了下來,來來回回將聖旨讀了不知道多少遍,終於合起來,臉色十分難看。

「本王說什麼來著?」

「皇上……皇上……」他捂著腦袋,在房間內轉來轉去,腿腳碰到凳子,哐當作響,自己卻仍然不覺,「皇上……要攔著殿下回朝。」

說到這裡,他停下來,遙遙看著安靜躺在桌上的聖旨,「殿下深入險境,和突厥大軍搏殺,幾度難料死生,怎麼……怎麼能……」

他跌坐在床前,喃喃低語。

我將聖旨收起來,走到窗前,剛好,一片落葉從屋檐卷了進來,秋風一吹,心中許多煩惱都亂了,冷靜片刻,我方道:「皇上要我等查探子,那麼就查好了,處州都是我們地盤,怕他什麼。如今邊關安穩,你也不必要整天繃著臉色,叫別人看起來,好像對這些安排有什麼不滿。」

「現在不回朝,也不保准一輩子不回朝,總是有機會回朝述職那一天,叫別人說起來,你居功自傲,告你一樁,你又該如何自處?」

「現下突厥大軍已退,本王叫你去玩,你便去玩,這是軍令。」

晏載抬起頭來,「殿下心中早有溝壑。」

我搖頭,「走一步,再看一步。」

「殿下離京之日,已經料到如今。」

「你是受本王所累。」

***

我領兵出走的時候,我父皇身體還恙著,如今兩年過去,也許是蘇御醫果真醫術高超,朝廷裡面還是沒有什麼動靜。

中間我二哥給我傳過一封密信,告訴我父皇上朝的時間越來越少,身體變差,瞞不住。太子那邊沒有大的動作,只是經常守在我父皇床前「盡孝」,又說開始改吃素食,信佛,給我父皇祈福,鬧這樣一些有的沒的事情。

我父皇稍微好一點了,便開始有人說太子的真心感動了天地,他東宮之中養著那一幫不三不四的人,就專門做這個事情,寫一些詩,做一些賦,去外面講一些太子做的孝行。

這個情況從太子始,朝廷中其他人也效仿起來,一會兒聚集要去哪個寺廟拜,一會兒說要開壇祈福,為皇帝延壽,宮裡面還真叫進來幾個道士、和尚的人物,念經,煉丹,什麼花樣都有。

後來其中一個道士被揭發是個騙子,拖下去斬了。

眾人懼怕步他後塵,鬧劇漸漸才收場。

明娉年齡大了,父皇準備給明娉招駙馬,被明娉鬧了一通,招駙馬的事也擱置下來。

種種大大小小的動靜,他都跟我講了講。

他講,林承之跟楊兆忠之女訂了親,如今也站到了他這邊。

我盯著這一行字,只覺得連呼吸都溺住,不自覺,將紙都揉皺。

回過神來,又覺得自己實在是大驚小怪。

從第一次見到林承之起,他跟楊兆忠的關係便往這上面靠,榜下捉婿,才子佳人,這樣簡單的戲碼,只我一個人看不透。

收到這封信的第二天,我左臂中了一箭,躺在帳中養傷,傷口受染,發了高燒,夢裡面又見到他。

揮之不去,書院崇禮殿外,他站在一棵樹下,拿著一卷書,笑著看我。

畫面一轉,黃沙灌滿我的口鼻,我從地裡面爬起來,拿著劍往一路向東走,見到他穿著一身喜服,轉過頭,看我一眼,消失不見。

我追著過去,到了他的喜宴之上。

眾人言笑舉杯,鑼鼓喧天,滿目艷紅,我心中如沸火狂灌,身體木偶一樣端坐在桌邊,動彈不了分毫。

我從夢魘中醒過來,帳中只有晏載一人守在我身邊,他用很複雜的目光的看著我。我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密汗,漸漸找回神,問:「本王……夢中,有說什麼嗎?」

我口乾舌燥,講出來的聲音也啞得可怕。

晏載欲言又止,最終低下頭看著我握住他的手腕,「殿下只一個勁叫末將,別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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