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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殿下, 您這是什麼意思?」

「孔副將比本王明白。」我嘆口氣。

孔建木翻身想要從床上起來,晏載劍尖再往前一寸,驚得他立刻繃緊身子,再不亂動。他駭然將我和晏載及身後一干穿甲冑的士兵掃過,胸口起伏,好半天才冷靜。

「末將不知殿下所說何事。」

「無妨,本王也不是想要在這裡跟你講道理說事情的。」我伸手往外一指,「孔副將,請吧?」

晏載收回劍,抓著孔建木衣領將他從床上拽了起來。夜將深,人將睡,只套一件單薄裡衣,實在有損體面,本王很好心地道:「來人,替給孔副將更衣。」

豈料他臉色更惶:「殿下這是要做什麼?」

「孔副將非要揣著明白裝糊塗,實在是令本王頭疼。」我按了按眉心,「不過也沒什麼,本王昔年也曾在大理寺溜達見識,也知硬骨頭就當用剔骨刀,待會入了地牢,相信孔副將就知道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了。」

離最近的一名士兵已經上前將孔建木衣裳取下,正要給他搭,他卻僵著身子,不動分毫。

「你想動私刑?!」孔建木臉上血色盡失,「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軍紀昭昭,將軍任性妄為,當真不怕傳至聖上耳朵嗎?!」

「孔副將倒不必擔心本王。」

他不穿衣裳,我只好上前一步,順手取下屏風上搭著的披風,那士兵立馬繞開,任我將披風系在孔建木身上。本王如此體貼,他卻越抖越厲害。

「孔副將有空,多擔心一下自己。」系完,我在他身上一撣灰,「若無那位授意,本將軍這閒王,哪來的興趣管你這攤子爛事。」

孔建木呼吸驟緊,仿佛就要這麼過去了。

「怎麼可能!兩年、兩年前……」

我退回去,招手讓人帶走。他再不掙扎什麼,雙眼灰寂一片,渾身像沒了骨頭,任由人托著他往屋外而去。

夜色已深,燈籠氤氳,推門一望,無邊,無端的寒,撲面而來。

屋內只余我和晏載兩人。

站了一會兒,我想起來孔建木剛才說的話,問晏載今天是什麼日子。

「七月廿二,殿下,」我與他相處已久,許多話不用多說,他便知道我在問些什麼,「距殿下出征,剛好兩年光景。」

「嗯。」

晏載目光鎖在孔建木的背影,兩個將士拖著他在地上,像條蟲豸,慢得很,總算等他消失眼前,晏載長嘆了一口氣,肩膀鬆懈下來。

「等這些繁瑣的事情了結,總算可以整隊回京。」

他揉著背——一個月之前受的傷,傷口許久不愈,好不容易在處州找了一個厲害大夫,敷藥之後,傷口好得快起來,只是總是發癢,大夫說現在正是藥效最厲害時候,千萬不能摳撓。

揉著揉著,他就將手放下來,猛掐自己虎口。

似乎是痛極,叫他臉色白了一半。

燭光昏黃,照得晏載這張稜角分明的臉明暗縱橫。仔細一想,似乎他這尊威名在外的殺神,比我還小上半歲。

「殿下,你笑什麼?」他眼神莫名,看我。

「沒什麼。」我斂了笑,抬腳往外走。

晏載很快追上來,著急又問,「殿下,您笑什麼?」

「把孔建木在處州的置物都繳了,本王授意,錢什麼的你自個兒留著,打這麼久仗,好生玩玩去。」

晏載駐足片刻,猛然一驚,追我上來,「殿下,您什麼意思?」

「將在外,無召不回。」

晏載愣了愣,接著道:「殿下大敗突厥,如今戰事已休,王越的案子也已經水落石出,過不多久,回京受賞的聖旨就應該下來。」

直到入秋,新的聖旨都沒有下來。

晏載仍然不肯相信——他比我在外面打仗的時間久,覺得自己經驗更多。打完勝仗領兵回朝,正是振興士氣,揚我朝威的好機會。

「殿下,末將覺得,應該是孔建木的事情,朝廷還要一點時間調查。」

孔建木招得很快,沒有用上大刑,在京中審人,往往要顧及多方態度,這那的紀律,到這天高皇帝遠的地兒,只要被拿下,無非是死得痛快,和死得不痛快。

他自述當年王越家裡跟突厥人的信件乃是兵部尚書康成領動的手腳,康成領貪污軍餉,前線的士兵吃不飽穿不暖,供過來的糧草遠遠不夠,這樣事情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王越寫信回朝,信被攔下來,康成領跟孔建木私交甚密,跟孔建木商量了此事,認為不能夠讓王越活著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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