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丁克信羞愧地低下頭說,「錢復寬的交際範圍很廣,就是內閣中也有不少人經常去他的西鶴樓坐……」
「查他近來……一月份以來交往親近的人,錢復寬見風使舵的本事高強,最愛趨炎附勢捧人臭腳,」魏央提點道,「最近……內閣升遷的官員不多,還有誰家裡有納了小夫人……」
丁克信腦中飛速運轉,靈光乍現,脫口便說道:「今年內閣最炙手可熱的就是顧聞先了——他是被前政宰欽點,也是最年輕一位的司長!」
魏央眉梢一動,輕輕頷首。
「對,是他啊。」
*
和郡王府,待客廳上,段禮桌前的茶盞碎了一地,濺了不少茶水在他白綢袍子上。他本人則是捂唇咳嗽不止,向祺忙前忙後地又是給他順氣,又忙叫人喊醫生。棠明站著,神情中也帶著幾分凝重。她又瞪了一眼還坐得穩當的媯越州,卻見她看都不看段禮,眉宇間已不加掩飾地露出了幾分不耐與慊棄。
「……我這屬下向來心直口快,」棠明走了兩步,將媯越州的樣子攔在身後,說道,「不過陛下親喻此案牽涉甚廣、事涉機密,尚未辦結,也確實不好外泄。還望郡王見諒。」
「嘩啦」一聲,段禮腳下的碎瓷片又多了一堆。他尚未止咳,已經憋脹著一張深紅色的面頰對棠明道:「好啊……你們大膽!這是有了陛下眷顧,就……咳咳!雞犬升天……連本王都不放在眼裡……」
「屬下不敢。」棠明俯首道。
「督政署一向按規矩辦事,」媯越州站起身來,越過棠明俯視著段禮說道,「郡王這是對我們不滿,還是對皇帝的旨意不滿?」
「……咳咳咳你!」自打段禮出生以來,還是第一次被人當面駁斥,不由得急火攻心。自打他見到媯越州第一面起便甚為不喜,身為女子卻無半分女子的模樣,更何況之前也聽說過一些她的傳聞——牝雞司晨,粗野悖逆……不一而足,只不過小小督查使又是女流之輩,也不值得他看進眼裡。誰知當下她竟如此張狂無忌,只差把「大不敬」三字都寫在了臉上,這讓段禮又如何忍得?他指著媯越州的手發抖,想著必定教她付出代價,哪知情緒過分激動,竟連下面的話都沒說完就白眼一翻,昏了過去。
「——殿下!」向祺發出一聲尖叫,廳上又是一陣兵荒馬亂。棠明被趕來的僕役擠出了外圈,她深吸了口氣,索性帶著媯越州「急流勇退」了。
媯越州對她頻頻望來的視線視若無睹,直到拐過幾個轉角快要出門時,才出聲道:「他和錢復寬有牽連。」
「……你把他氣死了,」棠明不知用了多少努力,才能心平氣和地說出這句話,「我也就不用幹了。」
「他自不量力,」媯越州冷嗤道,「沒查到他不老實縮著,倒急著跳出來顯眼了。死還怪得了旁人?」
「他是郡王!」出了大門,棠明沒忍住拔高聲線又緊忙壓低,她拽住媯越州,擰眉打量著她,低聲說,「和內閣那些人不一樣,我提醒過你。」
媯越州迎著她的目光,勉為其難點了下頭,說:「那他有幾條命?」
「媯越州!」
「——錢復寬不是個好東西,我們都清楚,」媯越州在棠明嚴厲的神色中繼續開口,同樣放輕聲音,「這個和郡王跟他有牽扯,怎麼會清白?他威逼利誘,八成是想保錢復寬一命,別告訴我你看不出來。
「署長,督政署是為了政治清明,這句話是你說過的。」
棠明神情微怔,閉了下眼,糾正她說:「督政署是為了政治清明,這是承德太后說過的話,我自然記得。」
「是啊,」媯越州笑了下,繼續說,「難道沒有我,你就會同意他的要求?」
棠明定定地望著她。
「所以,」媯越州回視著她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說,「為什麼要等著?何況我們剛剛還得罪了他。我對付這樣的人有一定的心得——就像那些煩人的螙蟲——你不踩死它,它一定會反咬你。」<="<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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