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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頭,過於恍惚的精神讓紀滿沒有留意到紀祁笙明顯被咬破的唇,他只是看了一眼紀祁笙,而後露出困惑的表情,問道:「哥,我是不是,又做錯了?我是不是,真的不該再去打擾他?他最痛的時候,我都不在他身邊,一直以來也沒有真正意義上為他做過什麼。」

「不是,你沒錯,錯的是我,是我太自以為,把所有事都搞砸了。」紀祁笙閉了閉眼,唇舌上陣陣難以忽視的刺痛,「你跟陸一寒之間,無論存在的問題是什麼,要你們自己說清楚,這次我不會再左右你的想法,你要自己跟他說,跟他一起面對。」

「可是,他不願意認我,也不願意承認自己是陸一寒。」捏緊手裡的手套,紀滿想起車裡聽到的話,心裡只覺毫無希望。

「是不是叫陸一寒,重要嗎?」紀祁笙在病床邊重新坐下,沉吟著說道:「你知道是他,而他看到你摔倒會回頭然後送你來醫院,如果他是真的鐵了心不認你,那麼無論你追著車跑了多遠,摔得有多慘,他都不會管你。」

過去的五年多時間,紀祁笙回想過很多次,陸一寒曾經做過的所有事,然後發現,正如自己父親紀牧山所說,陸一寒始終都在努力地要護住紀滿。

他有自己的私慾和偏見,並用這樣的想法去影響了紀滿,他知道自己的話對紀滿有影響力,還是這樣做了。到最後,地皮競拍的事,陸一寒也是先知會了他,他不接受,陸一寒才越過他把事情告訴紀牧山,讓紀牧山出面。還有陸一寒的錄音,他後來也聽過,知道陸一寒其實已經打算跟紀滿坦白。陸予晗並沒有說錯,他本來就該為事情負責,如果一開始他沒有那麼固執己見,那整件事最後未必就會演變到那樣糟糕的局面。他是親眼見證車禍的當事人,在今天陸予晗說出來之前,他始終都不敢讓紀滿知道,陸一寒當時的慘狀。

而陸予晗,也一直忍受著那場車禍帶來的陰影,過去這一年間,有太多次,陸予晗累極在他身邊昏睡過去後,會發著抖喊「阿一」再驚恐地醒來。陸予晗大腿內側有手術留下的痕跡,如今他才恍悟,那也許是為陸一寒植皮留下的傷痕。

現在他來說要補償要認錯,其實都沒有意義,更何況他又不擇手段地對陸予晗做了那樣的事。

可是,紀滿跟陸一寒,應該要說清楚,誤會也好,過去存在的問題也好,就算要結束,也該清清楚楚。

「小滿,五年多了,你那麼愛他,再追一次並不難,他現在是個怎樣的人,過著怎樣的生活,你難道不想知道嗎?」紀祁笙過去從不會這樣說話,他總是習慣發號施令,讓別人聽他的話,按他的想法辦事,但現在,他已經明白,自己的所作所為錯得有多離譜。

有些錯誤,可以修正,可以彌補,但傷害,一旦造成,便會永遠留下痕跡,難以磨滅。

蜷縮起身體用雙臂抱緊自己,紀滿安靜良久後,啞聲說道:「想,我很想。」他曾經用錯誤的方式去找他的陸哥哥,又在很久後才終於看清,他不僅用錯了方式找人,也用錯了方式愛人。

所以想道歉,想告訴那個人他後悔了,想好好對那個人說愛,想把之前所有沒說清的誤會都解釋清楚。

然後,再求一個重來的機會。

知道要找的人是誰,就總有辦法能找到人見面。

更何況,要找人的,是紀祁笙。

楊昭夏自己也清楚這一點,所以當他在博物館看到紀祁笙和紀滿的時候,並沒有太意外。

見到紀祁笙扶著紀滿等在博物館門口的時候,楊昭夏剛跟博物館負責人談完合作的事,正放鬆下來從背囊里拿了一根棒棒糖拆開包裝放進嘴裡。

他如今很容易犯低血糖,包里揣著棒棒糖,已經成了習慣。

但被紀祁笙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楊昭夏還是有點不自在的停頓了一秒的動作。

尷尬倒是不尷尬,畢竟網上有云: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不躲不閃地迎上前,楊昭夏坦然自若地叼著棒棒糖,說道:「來還手套嗎?」這話說完,他就忍不住在心裡夸自己善良,連藉口都幫對方找好了。

「我現在,該叫你Bennett www.loushuwu.ccr. Yang的時間寶貴,但希望你能看在過去的情分上,多少給小滿一點時間,他有很多話,想跟你說。」

目光轉而落到一直沒吭聲的紀滿身上,楊昭夏的眼神稍有回溫,臉上的神情卻沒有緩解多少,「他的傷還沒好,你就拉著他四處跑?」

紀滿手上的紗布太扎眼,腿上因為穿了長褲看不到膝蓋,但看紀滿還要紀祁笙扶著,想來傷口還沒那麼快恢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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