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自己,堅持要來見你的。」紀滿本來一直默不作聲地看著楊昭夏,現在聽到楊昭夏的質問,他才終於開了口,「你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哪怕只有幾分鐘也好,我真的,有好多話想跟你說。」
楊昭夏將剛才說話間拿下的棒棒糖又放回嘴裡,用力咬碎,甜味在嘴裡散開,他走到門口處的垃圾桶前將包裝紙和小白棒扔掉,嘆了口氣,回身說道:「附近有一間咖啡廳,去那裡說吧。」
戴著手套的雙手插進褲兜,楊昭夏看到了紀滿臉上露出的淺淡喜悅,他皺了皺眉,沒有要去扶紀滿的意思,自己先邁開步子往咖啡廳去了。
等紀祁笙扶著紀滿走進咖啡廳的時候,楊昭夏已經在咖啡廳的一張雙人桌占了位置,他並沒有點任何飲食,顯然沒有長談的打算。
紀祁笙扶紀滿坐下後只交待了一句「哥在外面等你」就離開了,很識相地把空間留給了楊昭夏和紀滿。
猶豫了一下,紀滿還是召來服務員,點了兩杯美式咖啡。
而楊昭夏微挑眉,到底還是沒有多說什麼。
紀滿其實並沒有想好怎麼開始,他打過很多腹稿,可當楊昭夏真的坐在他面前了,他又覺得自己想過的所有開場白都是錯的,全都不適用。
沉默在兩人之間再度蔓延,直到服務員端著托盤過來放下兩杯黑咖啡,紀滿才忍著心裡的不安與慌亂,遲疑著說道:「我其實……」
「紀教授。」楊昭夏跟他同時開了口,兩人都愣了一下,但馬上,楊昭夏便接著說道:「那天我就說過了,我不認識你口中的陸一寒。」
「一定,要這樣嗎?」紀滿困難地問道,好不容易才鼓起的勇氣幾乎又被打散,「予晗哥在醫院跟我說,要我放過你。可是,我放過你了,誰來放過我?我真的知道錯了,這幾年我一直很努力想要變得成熟一點,你為我做過的事,我都知道了,以前是我不懂,理解不了你,可是現在我真的明白了……我知道,我說愛你一定讓你覺得很好笑,畢竟我從來都沒有真正為你做過什麼,可是,我在努力改,我真的,在努力改……你,你連最後一面都沒讓我見到就消失了,我這幾年,真的,真的好痛苦,我不知道沒有你該怎麼好好生活下去,我……我……」
紀滿再也說不下去,他抬手捂住自己的嘴,為自己語無倫次的話而感到無助,甚至是絕望。
他有太多話想跟楊昭夏說,可五年多的分離,太過複雜的情感讓他不知該何從說起。
過去他總是什麼都不懂,一次又一次讓陸一寒失望,永遠在跟陸一寒錯過。
他沒有好好理解過陸一寒,因為不明白陸一寒的過去有多沉重而一直埋怨陸一寒不願意對自己說,也不明白陸一寒對他全心全意的愛護。
這五年多他努力地讓自己成熟起來,認真地想明白了很多事,他很笨拙,不知道該怎樣才能用幾句話把積壓了五年多的情感整理好告訴楊昭夏,可是,這些年他真的有在努力改變,努力讓自己可以獨當一面。
對著任何人,他都可以鎮定地表述自己想說的話,可對著面前這個不願意承認自己是陸一寒的楊昭夏,他還是沒能壓抑住自己忍了多時的委屈,以至於一開口還是忍不住想要讓楊昭夏像以前還是陸一寒那時一樣,疼疼他抱抱他,溫柔地安慰他。
而所有該說不該說的話,到最後,他想說的,都只是想要楊昭夏再給他一次機會,這一次,他一定不會,不會再讓深愛的人那麼痛。
「紀滿,那不是你的錯。」一直很安靜地聽著紀滿說話的楊昭夏終於在漫長的靜默後開了口,他定定地看著坐在桌子對面的紀滿,幽藍的眼眸仍舊如之前重逢再見那般沉靜無波,仿佛並沒有因紀滿適才這番剖白而有半分情感起伏,就連他說話的聲音也沒有任何變化,保持著禮貌與疏遠,「只是我們,或者說,你跟陸一寒不合適。一直以來,你都很主動,主動告白,主動求婚,你其實,很努力做得很好了。陸一寒並沒有怪過你,只是陸一寒從來就不是一個會把心裡感受說出來的人,所以很多事,本來可以很快說清楚,但你們拖了三年,到最後矛盾爆發,才終於把所有事都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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