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問題。」蒲竟宣說。
「你要我幫你穿你就死了。」
「不是,是我沒帶睡衣進來。」
靠。
他忍。
「在哪兒?」
「床上。」
行,就這一次,看在他腿瘸的份兒上。
都說了要照顧老弱病殘。現在蒲竟宣直接占了弱病殘三項,更應該幫忙了。
褚起承打開蒲竟宣臥室的門,上次他只是站在門口看了眼,這還是他第一次進來看到全貌。
兩人的房屋構造差不多,但和他想的不太一樣,蒲竟宣居然收拾得還挺乾淨。
床上……
他掀開被子果然看到了一套深藍色的睡衣,同時他還在枕頭邊發現了一本用牛皮紙包著的深藍色本子。
很厚,邊緣突出的各種顏色的便簽和奇怪的材料片狀物撐得本子蓬了起來。
他盯著這個本子看了很久。
「拿來了。」他敲了敲門。
「你要不給我送進來?我不是很方便行動。」蒲竟宣是聲音懶洋洋地。
真煩人。
褚起承屬實不想看見一些不該看見的東西,他索性一咬牙。
推開門後,捂著眼睛,朝著浴室的方向走。
一伸手。
「給。」他背對著蒲竟宣。
後者狡黠一笑,隨後怔了怔色:「你能不能過來點兒,我夠不到。」
褚起承往後退了一步。
蒲竟宣發現他耳朵都紅了,從他的視角看過去,褚起承捂著眼睛的樣子特別可愛。
可是再逗下去受不了了的是他自己。
「謝謝啊。」他伸手接過衣服,順嘴說:「忘了讓你幫我拿內褲了。」
褚起承撒開手就跑了。
蒲竟宣低頭失笑,要不是之前親自聽見褚起承跟那些對他表白的人說很噁心,剛才的反應絕對不是一個直男的正常反應。
學校里的大澡堂又不是沒進去過,雖然褚起承不適應,但也沒有特別強烈的抗拒感。
那只是不習慣,不是不能接受。
但是現在浴室里就他們兩個人反而不好意思了,還是那種男男有別的不好意思。
可是他看見過褚起承對於別的男生跟他示好的反應,還不止一次。
每一次看見的時候,他都覺得那些拒絕的話是在對他說。
仿佛一遍遍地警示他,不然以後朋友都做不了。
褚起承不能接受,他就永遠都不能說出口。
但他也有私心,不論是現在那個論壇里議論紛紛的帖子還是網上那些瀏覽量過萬的視頻,他一個都不願意刪掉。
和褚起承光明正大地出現在一個畫面里,是他能夠做的最越界的事情了。
穿好衣服後,他喊道:「我好了。」
接著,褚起承開門進來,「穿得也太慢了。」他的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閾值。
「這不是不方便嗎?」
他被扶著走回臥室,坐下後,他看見了枕頭邊似乎被移動過的本子。
蒲竟宣心頭一顫,猛然抬頭看向褚起承。
後者從他的眼神讀出了信息,「剛才拿衣服的時候碰到了。」
解釋完,褚起承捕捉到了他臉上鮮少出現的慌亂和緊張,「你裡面寫什麼了這麼心虛?」
「秘密。」蒲竟宣將本子拿起來抱在懷裡。
「關於初戀的秘密?」褚起承本意想揶揄他。
可是蒲竟宣卻很認真地說:「是啊,所以別人不能看。」
褚起承撇開眼,心頭有點不是滋味,「誰稀得看。」
他說完利落地轉身、關門一氣呵成。
麻藥的勁兒早就過了,被浴室里的蒸汽一泡,蒲竟宣的腳又痛又酸,在床上輾轉反側了一個小時都睡不著。
掙扎片刻,他決定起來吃點止痛藥。
這個時候他也不可能叫褚起承,只能扶著牆單腳跳著走,索性也懶得開燈了。
拉開門。
對門的門縫裡灑出些光。
都快一點了,褚起承還沒睡?
他慢慢跳著跳著終於走到了客廳,打開了放在茶几上的藥包,摸出一顆止痛藥,就著桌上杯子裡的冷水喝了。
一偏頭,褚起承房間的燈還沒有滅,也沒聽見裡面傳出來聲音。
跳到臥室門口,他還是轉身輕輕敲了敲門。
「褚起承?」
沒應。
他緩緩地擰開門把手,書桌前沒有人。
蒲竟宣往裡跳了兩步,伸長了脖子朝床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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