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啊,這才走了幾步就停了。」
街巷盡頭,送柴草的老者不耐煩地敲打著僵在原地的毛驢,可不論她如何催促,毛驢都不願再走一步。
「你這頭懶驢,才餵飽你就撂挑子,找抽是不是?」
柳憶安聽到老者的咒罵聲,猜測毛驢是因為覺察到了突然增加的重量才停下來。她本想偷偷地離開,卻見街道的兩頭分別走來兩隊騎兵,將這輛驢車前後圍住。
「喂,老人家,你有沒有見到一個女人從這裡路過?」帶隊的人大聲問道。
「女人?沒見過。」老者搖搖頭,「我剛才帶著這頭懶驢去吃飯了,沒見到什麼人。」
領隊圍著木板車走了幾圈,用凌厲的眼神來回掃視,踏踏的馬蹄聲一下下地踩到柳憶安的心上,讓她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來人,搜查這堆柴草。」領隊猶豫了一下,最終決定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老人家,沒意見吧?」
沒人敢惹這群拿著刀槍的士兵,老人連連點頭,「沒意見,沒意見,請各位女君檢查。」
柳憶安面前的柴草被人一下掀開,她尷尬地和面前的士兵打了個照面,「額,我要是說我是迷路了,你信嗎?」
事實上,這群士兵並不在意柳憶安是出於什麼原因出現在這裡的,她們只慶幸在神侍大發雷霆前將人帶了回去。
「大人,我們將柳女君帶回來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個女人是神侍大人的掌中瑰寶,因此她們不敢對柳憶安用強的,怕傷到她,只將人團團圍住,不給她留任何逃跑的機會。
柳憶安也是個識相的人,被抓到後也沒有掙扎,老老實實地跟著這群士兵回到慕青的府邸,沒讓大家為難。
要說這一路上有什麼痛苦的,就是她十分懊惱錯失了這次完美的逃跑機會,明明一隻腳已經踏了出去,結果連街道都沒走出去。
可惜,實在可惜。
這次逃跑被抓,下次再跑就沒這麼容易了。
柳憶安很快調整好了心態,逃不出去就算了,先蟄伏在慕青身邊收集證據也並非不可。
只是,一想到要和殺母仇人的同夥兒朝夕相處,她就不由得開始反胃。
而這種反胃的感覺,在她再次見到慕青的那一刻,達到了高潮。
「嘔。」
見柳憶安身體不適,慕青原本的怒意和不甘立刻被滿心的擔憂所取代。
「怎麼回事,」他讓周圍的士兵都退了下去,親自扶著柳憶安往臥房走去,「你怎麼把自己鬧成這個樣子了?」
柳憶安強忍住對慕青的恨意,憋出一個勉強的微笑,「沒事,應該是這幾天連日趕路所致。」
「那你還不好好休息,亂跑做什麼?」慕青終究是不忍對柳憶安說重話,無奈地嘆了口氣,「罷了罷了,整日待在院子裡是太悶了。從明日起,我出門的時候你就跟在我左右吧。」
「真的嗎?」這對柳憶安來說簡直是意外之喜。
「嗯,不過你不能亂跑。」慕青邊說邊用複雜的眼神瞧著柳憶安,「跑是跑不掉的,我也不想讓你受傷,別讓我為難。」
柳憶安心虛地點點頭。
正說著,兩人來到一間寬敞的臥房,臥房中幾乎所有的家具皆是由珍貴的金絲楠木製成,在燭火下閃著微弱的金光。
只有一件家具除外。
臨窗的美人榻,由紅木製成,和房間裡其它家具看起來格格不入。
但柳憶安一眼認出,這張美人榻,是仿照著自己在柳府臥房中的那張製成的。
也就是秋川白嫁進柳府後一直睡的那張榻。
「這間房是為你準備的,準備好很久了,下午讓人收拾了一下。」慕青帶著柳憶安參觀房間,「你睡床,我還是和之前一樣,睡榻。」
「我看你的宅子挺大的,應該不只有這一個臥房吧?」
慕青卻像沒聽見一般,自顧自地安排:「這幾天辛苦你了,你先沐浴,我出去等你。」
說
完,便大步走出了房間,柳憶安聽到他對門口守衛吩咐道:「把房間看好了,若再出什麼岔子,腦袋都別要了。」
柳憶安快速清潔完身子,坐在床邊,煩惱著該如何聯繫上自己的舊友。
慕青說明日起要將她帶在身邊,不知那時能否找到逃走的機會。
方才慕青對下人說的那番話,聽他的意思,柳憶安猜測下午已經有人因為自己的出逃而葬送了性命,她不願再拿別人的生命冒險。
柳憶安心中泛起一陣惡寒,曾經那個站在寒風中給路人施粥的男子,如今也變成草菅她人性命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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