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裡......留印子了嗎?」
「留了。」
她瞪大了眼,急忙打開手機前置查看。
根本沒留。
鬆了口氣,孟紓語坐在原地抱起膝蓋,半張臉埋進手臂里,露著兩隻水霧蒙蒙的眼睛,嘀嘀咕咕控訴:「你一定有什麼變態癖好......」
邢屹撇過頭輕嗤:「我要是變態,你現在還能安然無恙跟我說話?」
她摸摸自己脖子,皺鼻子反駁:「你本來就變態。要是再用力一點我就窒息了。」
「不是我太用力,是你太脆。」
「?」
有時候覺得自己不該跟他較真,較也較不贏。
可是又學不會他的倨傲無恥和雲淡風輕,每次有理有據地反駁他,都會吃他一記輕描淡寫的調侃,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
這人要是活在像素遊戲世界,一定是最後一關里怎麼打都打不贏的終極boss,惡劣透頂,壞得沒邊。
壞東西牽過她的手,指腹在她無名指上緩緩摩挲。
「手怎麼這麼冷。」
不說她還沒注意,其實已經冷到有點麻了。
緊接著,雙手被他攥住,從襯衫下方伸進去,放在他胸口暖。
掌心貼著他蓬勃心跳,孟紓語顫了顫手指,一時有些恍神,忘了下一秒該說什麼,做什麼。
邢屹空出一隻手觸碰她額頭,拇指撫過她微顫的眉心,語氣輕飄飄又意味深長:「如果你學會用我的方式喜歡我,我就不用這麼大費周章。」
用他的方式......安監視器,裝定位晶片,再想方設法把另一方軟禁嗎。
這也太瘋狂了。
她只能訥訥說:「如果你正常一點,我也不用這麼害怕你了。」
「怎樣才算正常。」邢屹不走心地看著她,語氣卻有點認真,「你教教我?」
這怎麼教呢,他又學不會。
他天生就這麼壞,又很強勢,不允許事物脫離他的掌控範圍。
她每一次想逃離,結果都會被他更狠地抓牢。
細細想來,她似乎已經在無形的籠里了。生活每一條縫隙都被他填滿,侵略感簡直無孔不入。
說來也怪,彼此之間沒有什麼經年累積的仇怨,更沒有因為陳年仇怨而互相算計的狗血橋段。
但就是互相拉扯著不放。
像被懸置在兩處遙遙的對角線端點上,線傾斜一些,兩人之間的距離就近一些,線平直一些,兩人就僵持著不動。
什麼時候才能找到一個平衡點呢。
邢屹說是她先改變了他的人生。
可現在,明明是她的人生被他改變。
孟紓語慢慢抽回被摁在他胸口的手,抱著膝蓋埋頭沉思,像只擔驚受怕的小倉鼠,抬起圓溜溜的杏眼問:「你今晚不走嗎?」
剛才為了給她暖手鬆了幾顆扣,邢屹慢條斯理系好襯衫扣子,有點好笑地問:「走什麼,我家我還不能住了?」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她一鼓作氣,「今晚不做。」
邢屹動作一頓,哼笑:「原來你這麼想睡我?」
「?」
哪有啊?
「我好心過來陪你,你卻想睡我。」他低頭系扣子,故作感慨地搖了搖頭,「沒想到你的思想這麼不純潔,看來我得小心點,別被你帶壞了。」
這人真是......!
邢屹起身走遠,孟紓語原地瞄準他的背影,對著空氣梆梆錘了兩拳,氣死了。
晚上洗完澡,孟紓語抱著一籃待洗的衣服走到小陽台,搗鼓新的洗衣機。
怎麼不進水呢?
她擰了擰入水口的閥門,一股清水嘩啦啦順著管道外側流下來。
原來是水管沒接牢。
她放好籃子,在附近找到一把螺絲刀,回到水閥前彎下半個身子,嘗試重新接一次。
不知不覺,臉頰側後方迎來一道溫熱呼吸。
「?!」
她囫圇轉身,差點被他嚇死,「你又神出鬼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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