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她想她知道那個秘密教團,到底該發揮何用了。
她辭別普勒斯回到莊園,將面具取下,再次確認面具上沒有什麼特殊機制後,把它送回了森林裡。
抬起頭時,她看到鏡中的自己。
鏡子裡的「人」在摘下面具後,露出的那張臉,在這麼仔細打量時,有種微妙的陌生感。
她腦海里能回想起來的,上次仔細注視這張臉時,還是在剛剛發現自己的外形似乎不太對勁,奔向溪水時。
按理來說,她此時顯形出的外貌和那時候應該沒有什麼差別。
但從某一刻開始,當她望向鏡子時,所看到的,便不僅僅是這張表皮了。
銀髮領主的手拂過蒼白的面頰,鏡中人青色的眼瞳比鏡面更加冰冷。她的神情沒有分毫變化。
這並沒有什麼關係。
表皮,不過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江遠再次進入舞會大廳時,那兩位引起了些許騷動的尊貴客人已經離去。
黑髮侍者走過正在交流情報的玩家們。
他的氣息近乎於無,沒有任何特殊之處的侍者身份,也沒有引起任何人的警惕與關注。
其他玩家的低聲討論,便隨風傳入了他的耳中。
聽他們的說法,似乎那兩隻不像普通存在的詭異,總共只在這裡出現了數分鐘,甚至有些玩家都沒有看清祂們的全貌。
江遠倒是看清了,還和其中一人跳了半支舞。
但他很在意「祂們」這個描述。
聽起來,像是有另一位客人接近了美麗的銀髮小姐。
祂們語氣嫻熟,舉止親密。
——在他離去之後。
……
普通的黑髮侍者對此並沒有什麼情緒。沒錯。
更不用說傳言不可盡信。
他利索地完成屬於副本npc的工作,在今日的晚宴結束後回到員工宿舍,解決掉走侍者這條路會出現的陷阱,並等待第二天的到來。
一切都很穩定。
只有今晚的其他侍者悄悄聚在一起大倒苦水,瘋狂詛咒。
——新來的那個是有什麼毛病嗎,簡直就像行走的人形黑泥製造機,現在的新詭異都這麼暴躁了?
要不是這兩天突然死了好幾個員工,鬼手不夠,肯定把他給開了!
當然這些話是不敢拿到暴力份子面前去蛐蛐的,在認識他的鬼侍者都莫名其妙死於非命後,他成功地成為了一個不被熟悉的「新來的」,當然也不會有誰去告訴他這逐漸毀滅的同事關係。
這一夜很快過去,但大概沒人睡了一個好覺。
部分人的原因暫且不提,但這麼多人類之中,是有不少無論在哪種情況下都能保證入睡的高玩的,就連他們也沒辦法合眼。
白天時還不覺得,整整一天幾乎都在極度的精神緊繃中度過,根本沒空去考慮其他的。
但當獨自待在黑暗的客房時,那種白日無暇顧及的細微異常,便再也難以忽視。
他們會突然意識到他們正站在懸崖峭壁上,四周都是刺骨的冷風,而向下則看不見底部,每時每刻都能死得更加徹底。這個副本太高,離危險太近。
近到往常只在口口相傳中出現的那種級別的存在,仿佛就冰冷地凝視著他們,就站在牆壁後面,床的下面——與人的背面。
或許是因為在意識沉寂時,人體本身的感知反而敏銳起來,某種「周圍有怪物在遊蕩」的預警,很難讓人安心。
事實上,他們的預感也非常正確。
頭頂的那隻眼睛從未閉合過。
來自陰影處的視線,從始至終都如影隨形。
……
成功以客人的身份進入宴會的玩家上午一般沒有安排,侍者npc卻有工作需要完成,以保證下午的活動順利進行。
其他鬼怪本想刁難江遠,沒想到他業務能力實在出眾,一個人能幹三個人的活,實在是無可指摘。
甚至侍長還露出了「後繼有鬼」的欣慰神情,並發出了留任——又或者是高級職位候補邀請。
江遠並沒有真把這一切當成模擬小遊戲玩的意願,婉拒了。
他關注著剩餘玩家人數。
昨晚又死了大概三分之一的人,今晚的「活動」只會更加殘酷。
先是前置任務,又是如同被人觀賞的關進籠中的猴子那樣,困在一樓舞會之中,向上的樓層卻被封鎖,這個副本的層層遞進感非常重。
每過一天,就像一次篩選,活下來的人就能更上一層。
這種篩選給他一種異樣感,讓人不得不懷疑,幕後主使到底有什麼目的。
果不其然,今晚的活動主場地,就在昨天被隔絕的二樓。
江遠站在不起眼的人群之外的陰影里,不發一言地注視著逐漸熱鬧的宴會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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