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鳳閣上,氣氛重新熱絡起來,陸冀修偶爾和她搭幾句話,問些住的如何之類的話,一派和煦體貼,像是個稱職的兄長,唬得司鴻蔓一個激靈,好在對方還要應付其他賓客,酒過幾巡,就顧不上她了。
眾人也不是非得坐在原位,宮宴漸漸步入高潮,舞姬下去,只留了樂師演奏,起身走動的人便多了起來,她懶得動,坐在席上懶洋洋的看著皇子們應酬,性格鮮明各有不同,不過各個都遊刃有餘,挑不出半點錯,也難怪陸冀修有急迫感,生在皇家,作為太子,弟弟們太優秀也不好啊。
她還在心裡感慨,沒瞧見自個席前也來了人,被遮了半邊光,,她還以為是誰路過,一扭頭,便瞧見了何清池,對方顯然是衝著她來的,「見過郡主。」
伸手不打笑臉人,她舉了舉杯,應付了一下,滿以為對方會走,她都瞧見陸冀修剛才忍不住朝這兒看過來了,若說何清池不是衝著太子來的,她都不信,可對方偏偏站在她面前,像是沒看到旁邊的人一樣,目不斜視。
何清池看了眼席面,狀似關切的問道:「郡主今晚幾乎未起身,又不飲酒,膳食也未怎麼動,似乎食欲不振,莫不是前幾日染的熱症,還沒好全?」
司鴻蔓低頭看了眼自己面前的碗碟,自己吃的也不少,對方哪隻眼睛瞧著她食欲不振了?她正奇怪,就聽旁邊陸冀修突然冷著聲音道:「孤倒是頭一回見何姑娘這麼關心郡主的事。」
司鴻蔓詫異的朝他看去,就見陸冀修冷著臉又道:「孤沒瞧出郡主如何,倒是瞧出何姑娘似乎生了眼疾。」
何清池僵在原處,面上一片燥紅,想張口解釋,但對上陸冀修尤為不悅的眼神,以及眼下的警告,頓時被嚇住了,連話都沒說,就回了自己的位置,一直到宮宴結束,也沒再起過身。
司鴻蔓隔了好一會兒才想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頓時一臉的恍悟和好笑,何清池含沙射影的暗示她身子不適另有其因,根本沒考慮另一個人是誰,可在旁人眼裡,與她走得近的可不就是陸冀修,難怪陸冀修比她更急。
她托腮嘆了口氣,對何清池大失所望,原本還以為對方有什麼更大算計,沒想到只是這種含糊不清的暗示,大概是不滿今晚她被皇上賜了座,一時被嫉妒沖昏了腦袋……
等等,何清池剛才莫不是在暗示她和皇上吧?
司鴻蔓手一抖,筷子差點沒拿穩,剛才何清池說話聲音雖然不大,但也夠兩邊都聽見了,她趕緊朝皇后看去,就看見皇后眼底含著不快,不過不是對她,而是在看何家的幾位姑娘。
她小小鬆了口氣,皇上還不至於如此不顧倫理,而且對她也確實沒有什麼男女之情,至多是些長輩對小輩的慈愛,何況她爹爹是相國,且不說皇上並不如何耽於情愛,即便是再荒淫無道的君主,大約也不會做出這種事來,當然,除非相國有意如此。
司鴻蔓甩了甩腦袋,趕忙把這些奇奇怪怪的念頭拋了出去。
當晚,宴席結束沒多久,司鴻蔓剛回留仙台,還未睡下,就聽到前頭傳了消息來,說是何家幾位姑娘人前失儀,衝撞了皇后娘娘,皇上責令其連夜返回皇城。
「何家的幾個姑娘是一齊走的?」
「是。」
司鴻蔓卷著一縷髮絲,想著何家另外幾個被牽連的姐姐妹妹估計此刻一臉茫然,不,也說不好,或許這事兒不全是何清池一人的主意呢。
她踢掉錦緞軟底鞋,倒仰進床榻里,然後滾了兩個圈,把自己裹進床里,閉上眼睡了過去,一夜好眠無夢。
宮宴結束,皇上並未對哪家貴女特別關照,陸冀修也沒表現出什麼,倒是皇后傳了兩回高家的姑娘,高家乃是史官之家,家風端正肅謹,高姑娘性子亦是沉穩敦肅,這樣的性子確實適合做太子妃。
司鴻蔓這消息還是聽二皇子說的,宮宴結束後她就沒再關心這事兒,正好二皇子提起這兒,還笑著說,過不了多久,就該有皇嫂了。
她和二皇子約好來後山,對方非要履行承諾,說無論如何都要給她捉一隻松鼠,半道上遇見陸崧明和六皇子,兩人正好無事,非要跟著過來,於是原本單她和二皇子,變成了四個人同行。
避暑山莊傍山而建,後山占地極廣,叢林茂密,二皇子大約是自己手癢,想來獵些動物,借著給她捉松鼠的由頭過來,沒一會兒,就沒影了,六皇子看得心癢難耐,叫了扈從回去取弓箭,再一轉頭,也不見了人。
司鴻蔓跺了跺腳,覺得她還不如握在留仙台,幹嘛非得跑這一趟,瞅了眼旁邊蠢蠢欲動的陸崧明,狐疑道:「你不會也要去打獵吧?」
敢把她一個人丟在這兒,她回頭就去皇上那兒告狀!
大約是看到她眼裡的威脅,陸崧明眼神虛虛的閃了閃,義正言辭道:「怎麼會,我可不是二哥他們,怎麼可能把郡主一個人留在這兒。」
大約知道自己走不掉,陸崧明索性叫她一道去:「郡主之前應該沒進過密林吧,我帶郡主去轉一轉?」
司鴻蔓想進去又不太敢,她墊腳朝遠處看了看,猶豫了下,問道:「裡面沒有大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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