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凱莉垂首,慈愛的吻了吻她,「我也有一個睡著了的孩子,他也愛吃藍莓塔。」
「希望你的蘇珊阿姨可以喜歡。」
「嗯!」
……
墓園深處,草木繁茂。
高大靜默的青松翠柏掩映,雪白的墓碑上,是一個眸光清澈溫和的清俊少年,他微笑著凝視著眼前的世界,定格與此最好的模樣。
蔚起將一枚紅色的蝴蝶標本放在了碑前,安靜起身,岑曉曉沒有留下屍體,她現在唯一留在世間,唯一還有跡可循的,便只有蠶食她血肉而活下來的血蝶樣本。
直到前不久,蓋棺定論,一切結束,這批血蝶才被完全無害化處理,製成了標本。
「蔚起。」簡秀拉著蔚起的手,陪著他,緩緩走出了墓園,「你恨她嗎?」
蔚起和徐應晨的死去沒有任何直接關聯,但是他卻因為岑曉曉對於這整個痛恨報復而九死一生,甚至為第二次邊境戰爭埋下了導火索。
「星聯沒有給她一個合理的結果。」蔚起垂眸,「她也沒有合理追討公理,恩怨成仇,周而復始,人之常情,我不恨她,也不應該恨她。」
簡秀輕聲:「你是不是總是去自洽這個世界之於你的的怨懟,所以,你也才不恨我。」
說這句話時,簡秀緊緊攥著蔚起的掌心,眼眸盛著蔚起的側臉,林蔭浮動,游過愛人清冷冷的墨色鳳眼,他記得,這雙眼睛在情動的時候,望向自己的時候,都沒有這樣的涼。
晦暗的夜裡,他想對他做什麼都可以。
這個人,從內到外,完全屬於自己。
蔚起再也不可能拋下自己,無論是信息素還是星聯職責,這個人就是自己的,蔚起就是簡秀的,簡秀不僅要法定承認,更是不竭一切一切代價,整個星聯為此讓步。
回到中央星系的前半年,蔚起一直都被他困在自己身邊,他們沒有回蔚家,也沒有回簡家,更沒有回中央軍校;簡秀獨立安排新的居所,抱來了花花,陪著尚在養傷的蔚起。
不論是誰的探望都不可能離開他的監視,他甚至不安防備過蔚起的質問和不虞。但是沒有,什麼都沒有,日子甚至過得平和而穩定,沒有絲毫的動盪。
每當簡秀惶恐驚醒的夜裡,蔚起都會攬出手,抱著他,輕輕拍打,溫聲:「乖,睡吧。」
第三個月,簡秀才給了蔚起別墅的外出權限。
然而,初次體驗「金絲雀」角色蔚起同學完全沒有要撲騰翅膀朝外飛出去的自覺,唯一一次使用鑰匙,是給蔚花花訂購的貓爬架到了,簡秀不在,他開門在門口簽收了一下。
即便是那一次,簡秀也瞬間在研究所收到了終端的提醒,他立刻且焦躁的趕回了家,卻只看見了正在客廳中央,仔細閱讀貓爬架使用項說明書的蔚起,身旁還有一隻圍繞著蔚起團團轉、恨不得馬上可以飛起來的蔚花花。
直到後來,軍部那邊試探性地詢問,可否讓蔚上校出一趟門,方便這邊給他授勳升銜,以及安排工作,簡秀才想起,蔚起好像已經被自己關在身邊有半年之久了。
「簡秀。」蔚起反手握住了簡秀的掌心,「不一樣的。」
愛人手心有點冰涼,他必須慢慢暖。
「我不恨她,是因為我不該恨她。」
「我不恨你,是因為我從來沒有應該恨你的原因。」
簡秀咬牙:「你不恨我把你關起來了半年嗎?」
饒是思維冷靜如蔚起,也思考了半分鐘,才終於理清楚了簡教授的意思:「那不是修養和陪伴伴侶的長假嗎?」
簡秀:「……我還不許你單獨出門。」
蔚起:「沒人規定伴侶不可以粘人,更何況我喜歡。」
簡秀彆扭握緊了手:「……你是我的。」
蔚起莞爾,理所當然:「嗯,我是你的。」
兩人牽手並肩,越走越遠。
芸芸眾生頭頂的天空依舊如是。
長風沛雨,艷陽明月,悄悄俯仰了千年。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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