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確唇角淺淺浮過笑意。

同時，姜確觀察著顧雪黛的反應。

她對這處宅邸熟悉嗎？

姜確覺得自己是在妄想著，這夢中的宅邸與顧雪黛有關。

但是，顧雪黛看上去很驚訝。

「若你以後需要，可以住於此處。」姜確垂眸說。

顧雪黛卻想到夢中發生的那些事情，倉促道：「這樣不妥。」

「為何不妥？」姜確問，眸光暗了些許。

顧雪黛思忖後，說：「這裡並非是我的產業，若我白白霸占著，極其不妥。」

姜確露出一抹美麗的微笑，說：「表妹無需擔憂。」

「我會將這處院落宅邸直接贈予表妹。」

「可是……」顧雪黛皺眉，「你白白贈送我一處宅邸，是在佛陀指引下的施捨嗎。」

姜確安靜下來，沒有得到回答，顧雪黛抬眸看過去。

姜確走到她身邊，他手中捏了一朵柔軟的芍藥花，放在顧雪黛的發上。

顧雪黛屏住呼吸，姜確的衣袖散著涼意，貼在她的身上，他的手指拂過她的鬢髮，妖艷的芍藥與她青色的髮絲相稱，顧雪黛抬起桃花眸，看著姜確。

就算說姜確對她沒有念頭，她也是不會相信的。

他已經徹徹底底將他的心思表露出來了。

顧雪黛肩膀繃緊，指尖微微顫抖。

她懊惱於自己的身體竟因夢中做過的事情而產生了不該有的顫慄。

在姜確看來，顧雪黛咬住的嘴唇，緊繃的身體，都像是……她在害怕。

他應該循序漸進，不應該過分地強迫表妹。

姜確的指尖從顧雪黛的發上鬆開。

「我既答應了助你，那麼，就應該照顧你的安危，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後。」姜確不緊不慢道。

顧雪黛怔了下。

她沒想到，姜確會在乎那麼多。

她本以為，她現在與姜確只是她用她自己作為代價尋求姜確的施捨。

「此處有我的人看管，是安全的。」

「以後，倘若你尋不到我，但需要我的時候，也可以過來。」姜確說。

話音落下，姜確心中划過淡淡的自嘲。

顧雪黛應當不需要吧。

她對他本來是避之不及，疏離的，現在是迫於外界之事才願意靠近他。

連每日與他相見，都是他索求得到的。

姜確的提議對顧雪黛有利，這次，顧雪黛沒有遲疑太多，點頭應下。

「下毒之事，我已讓人去查探了。」姜確對顧雪黛說。

顧雪黛認真看著姜確，嘴唇顫了顫，「是……國公府嗎？」

姜確不忍，道：「是。」

他對國公府沒有任何物傷其類的心情，只是不想看到顧雪黛感到傷心。

顧雪黛神思恍惚了一下。

確認真相，她有些空落落。

「如果你擔心被國公府記恨或是不想為此心憂，都交給我去做。」姜確說。

「你不需要思考什麼，我也可以幫你接出你與你妹妹。」

顧雪黛沉默。

「那我就與妹妹什麼也不知道了。」

姜確不置可否。

「我不會害你。」姜確溫潤說。

顧雪黛看著姜確，心想，他看上去當真是一個慈善的僧人。

「我會接妹妹出來的。」顧雪黛說。

她不想進行無用的糾結，一直留在國公府不是良策。

姜確笑了笑。

「但是。」顧雪黛出聲，「我希望以後的事情我都知曉，你不必擔心我會為此難堪。」

姜確的目光落在顧雪黛身上，溫和道：「好。」

「只要是表妹問我的事情，我都知無不言。」

將正事討論完畢，顧雪黛感覺四周太過安靜，她能清晰地聽到姜確的呼吸聲。

姜確與她之間的距離……太近了。

「表哥，我就不多打擾你了。」顧雪黛起身，打算離開。

「表妹今日就要這麼走了？」姜確悠悠說。

顯然，他有些不滿意。

顧雪黛站在原地，緊張地捏了捏袖角。

她面容美好，安靜，等待著姜確的靠近。

也許又是一個吻，是今天的代價。

冰涼的東西觸碰到她的肌膚，顧雪黛愣了下，姜確的手指貼在她的額頭上，動作不帶太多的繾綣曖昧，而是溫柔關懷。

「還好，沒生病。」姜確微笑著說。

他方才在感知她的體溫。

她昨日淋雨到他身邊，又匆匆離去，姜確擔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