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加重、腳步不穩, 比第一次心理測驗時間慢了七分十三秒。」徐奕銘一口將咖啡喝完, 睜眼笑眯眯的望向方庭予，「怎麼樣，是不是很刺|激。」

方庭予牙齒還在打著顫, 「這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徐奕銘一臉無辜的眨眨眼，非常好心又善良的解釋道, 「這就是正常的心理測試啊, 不過每一次心理測試程度都會加深, 有些人無法戰勝心裡的恐懼會一直停留、循環在這場測試中，而且最為嚴重的還會腦死亡，徹底成為一個死人。」

方庭予氣的嘴唇都在抖, 怒道：「這根本就不是心理測試，這是一場心理謀殺。」

徐奕銘無視他的怒火，嘴角冷冷向上勾起：「最初心裡測試這個項目只是為了測驗一下學員們的心理承受能力，有沒有心理問題，精神疾病，平常只檢測一次就夠了，但你知道這個測試為什麼一次又一次的加深，改變，強化？」

「我早就跟你們說過，海洲學院的每一個測試項目都從實戰中演化而來。」

徐奕銘搖晃著手中的咖啡杯，像是陷入了深深地回憶之中，語氣變得很嚴肅。

「三年前的某次任務中，我們遇到了一個很厲害的腺體三階分化Alpha，他擁有兩種特別的分化能力，可以不知不覺的控制夢魘，那十七個隊員在這場夢魘之中無法脫身，直到精神力耗盡，信息素枯竭而徹底死亡。」

方庭予怔了下，心情複雜的看向他，「他們……」

「他們都死了，沒有一個人活著回來。」徐奕銘嘆口氣，眼角變得發紅，「研究員經過多次復盤，探索，盤演，複製出了一模一樣的心理測驗儀器，也就是你們今天用的東西。」

方庭予轉過身看向還深陷在痛苦之中的學員們，「這才只是二級測驗，都已經這麼受不了了……」

徐奕銘笑笑：「放心，不會讓你們立即體驗最高等級的心理測驗的，肯定還是要根據實際情況來。你們訓練也有一段時間了，二級測驗程度還不至於讓你們痛苦到死，最後的才是最恐怖的呢。」

「你呢，經歷過幾級？」

還有許之恆，他又成功的闖過了幾級？

記得當時參加第一次心理測驗的時候，徐奕銘便說過這是許之恆都害怕的訓練項目。

徐奕銘毫不避諱，大|大方方的豎起了一個手指頭：「當然是一級了。」

「你說什麼？」方庭予錯愕的又瞪向他，「你才過了一級，你是怎麼有臉讓我們過二級的？」

「那又怎麼了？學院很多人在心理測驗這一塊兒都過不去，能力再強，分化等級再高，很多人都是一級。」

徐奕銘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再說了，許之恆也才過了一級，這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說罷，徐奕銘放下空杯子，起身走到方庭予身邊，繞著他走了一圈，審視地目光在他身上不停地打轉：「真正讓人大驚小怪、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過了二級的人。」

他一說完，測驗儀器同時發出紅色警報，每一個學員的儀器上顯示的都是紅色的叉叉，宣告著二次心理測驗的失敗。

只有方庭予一個人的測試儀顯示的是綠色勾勾。

「看見了麼？」徐奕銘站在緬因貓Alha身後，身體前傾，微微俯下|身，「只有你，過了二級心理測驗。」

「這能代表什麼？」

方庭予剛要轉身，肩膀就被徐奕銘按住了。

徐奕銘伏在他耳邊，壓低嗓音說：「這代表什麼，你心裡最清楚。」

「故作玄虛！」

方庭予一把推開徐奕銘，頭也不回的走了。

徐奕銘雙手抱肩，嘴角噙笑，站在原地沒有動彈，目送著氣沖沖的小貓崽子離開。

等他的身影從視線徹底消失，他點了點耳廓上的通訊儀，「處長，如您所說，這次二級心理測驗，只有方庭予一人順利過關。」

耳機里傳來清清冷冷的聲音：「知道了，注意觀察他的情況，有什麼問題立即向我匯報。」

「是，處長！」

——

外面陽光燦爛，海風怡人，方庭予卻覺得渾身發冷，汗毛乍起，這次的心理測驗給他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其實測驗空間裡什麼都沒有，只有看不見底的黑暗以及一個痛苦粗重喘息聲，但他無論如何都找不出那個喘息聲的源頭，他拼命的跑、拼命的想要掙脫這層黑暗的束縛，可是沒有用……

無論他跑了多久，跑了多遠，整個人一直被黑暗包裹，在黑暗中打轉，那聲音在他耳邊反而越來越痛苦，越來越掙扎，像是在進行某種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