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是君臣,不是愛人。
她們是實權將軍和強勢的帝王,嫌隙不可避免的產生、擴大。
於是,扶久昭選擇遠離,選擇換一種方式守護她的帝王。
說愛,自然是愛的。
只是那愛里摻雜了太多東西,讓那些悸動都不再純粹。
時過境遷,年少時痛徹心扉的愛,也早就隨著這八百年的過往沖淡。
說恨,自然也是恨的。
扶久昭恨自己在許多計策中,選擇了最激進的一種,想要用所謂的大婚,刺激帝王召她回京,藉此機會穩定朝堂,並找機會勸誡或者直接除掉暴虐的帝王。
這是先太子給她的忠告,百姓和社稷,高於一切,自然也高於她個人的情愛。
若是她早知帝王已經準備召她回京,她就不必假做一場婚禮。
她更恨自己低估了長安對她的占有欲,和對方性格中隱藏的瘋狂狠厲,使得那場大婚刺激的帝王直接火燒王府,害死那麼多無辜的人。
這都是她的錯,是她決策失誤,造成了這一切惡果。
這才是她的心結,是她久久不能投胎的真正原因。
因為她不能原諒自己。
對她而言,恨似乎比愛長久。
將軍長久無言。
半晌,她才轉身看向固慈,以和從前一樣嚴肅淡定的態度,說:「小慈,我帶他們回陰府了。」
固慈走過去,往她手裡塞了兩塊巧克力,笑說:「那就辛苦你了。」
將軍把巧克力含進嘴裡。
與以前不同,這一次,她嘗出了一絲絲甜味。
黑霧已經回到諺世體內,結界也已經消散。
將軍抱著白狐去到那群鬼魂身邊,柚兒走上前,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的神情。
「走吧。」將軍輕輕揉了下柚兒的頭,又對其他鬼魂道:「我帶你們去陰府。」
「是!」眾鬼魂全部聽令。
離開前,他們又鄭重其事地朝固慈行了禮,這才跟著將軍消失在戈壁的風沙中。
「我看不懂。」諺世忽然道,「扶久昭到底在想什麼?」
固慈嘆了口氣,說:「自始至終,都沒有那個所謂的『將軍夫人』。」
諺世面色微變:「那她說的愛人......」
不會是固慈吧?!
固慈一打眼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伸胳膊踮腳,他毫不猶豫地在諺司長頭上錘了一下。
諺世:「......」
「又亂想。」固慈臉都快皺到一起,「你還是跟我說說這個吧。」
他攤開手掌,裡面是一枚心臟碎片。
諺世定定看了片刻,而後牽起固慈的另一隻手,說:「我帶你去個地方。」
「好。」
空中撕開一道裂縫,兩人同時邁入。
純白無暇的空間內,正中央漂浮著一顆傷痕累累的心臟。
血色的心臟正向外散發著難以忽視的灰黑色氣息,那是無法統計的深重罪孽。
黑色的霧氣在心臟上輕輕撫過,試圖抹平上面那些傷,但收效甚微,反倒是被那些罪孽反向蠶食、影響。
固慈幾乎是瞬間就看懂了眼前的場景,他下意識撫摸自己心口。
這是他的心。
一顆被罪孽充斥的心。
而諺世一直在用他的力量滋養守護著它,同時,他也在分擔那些罪孽。
固慈總算知道諺世的情緒為什麼反覆無常,也知道他近日怎麼變得越來越急躁,偶爾還會失態。
就比如一個多小時前,他急切地想讓固慈殺了長安,那一刻他就幾乎是失態的。
一切有跡可循。
他轉身,投入諺世的懷抱。
懷抱著男人強勁有力的腰,固慈滿腔情緒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諺世似乎也沒想到固慈會忽然抱他,反應過來後當即回抱過去,手臂收的很緊。
兩人誰都沒說話,只有空中漂浮的心臟,正一鼓一鼓,跳的越來越快。
固慈感受到自己胸腔中,似乎也傳來同頻的震動。
忽然,耳邊傳來男人含笑的聲音道:「氣氛都到這了,就......」
固慈放鬆懷抱後退一些,而後直接踮腳,吻上他的唇。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才慢悠悠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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