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他是國師,那昨天闖入新房的那人又是誰?初見之時,他為何穿得如此破舊,又不告訴她真實身份?方才他一直在房中,她要殺他,他是看得清清楚楚,他會怎麼想?又會如何動作?
可如果他不是國師,今夜又為何會在國師房裡?他與國師是什麼關係?他們是敵是友?他……可信嗎?
所有的猜忌與懷疑在心中匯成一句話:先下手為強。
千提頓住腳步,暗中在大腿上捏了一把。淚水在頃刻間湧出眼眶,凝在眼角,宛若秋日清晨草木上最晶瑩的露珠。
「阿初!」她撲在他懷中,嬌小的身軀微微顫抖:「你去哪了?一整天都不見人,我好擔心你……」
封易初脊背一僵,所有翻湧的情緒因這句「擔心」而放逐。
「擔心……我……」他張了張嘴,低啞的聲音中暗含著些許委屈:「當真?」
「怎會有假?」千提淚眼婆娑地撫上他的臉頰,含情的眼眸蒙上一層水霧,在月光影映中泛出晶瑩的光澤,比漫天星辰還要亮爍幾分:
「你就這麼不見了,我擔心你出了事,念掛你念掛得緊,一整日連飯都吃不下……」
封易初眼眸微動,心終是在她一句句低聲的哭訴中軟了下來。
雖然她要殺他,可是她擔心他……
要殺的是國師封珩,與他封易初有什麼關係?
垂在身側的手臂緩緩抬起,輕輕搭在她的背上,他一下又一下溫柔地安撫著她的情緒:「好了……我沒事……」
撫上他臉頰的那隻手依舊不曾挪開,她哽咽著,指腹在他肌膚上細細摩挲,細膩的觸感讓他迷醉……意識在不知不覺間變得有些恍惚。
不對……
封易初後退一步,目光下移,借著月色,隱約可見千提手指上沾著的白色粉末。
哪個殺千刀的把真迷藥給她了?!
雙腿已有些發軟,渾身上下半點氣力都使不出。封易初艱難地抬起手臂,修長的手指覆上額頭。他用力晃了晃腦袋,試圖保持清醒,眼前的畫面還是一點點變得模糊了。
「千……提……」
封易初膝蓋一曲,無力倒地。背上的傷口被這一動作牽扯得離開,絲絲血跡自背後滲出,卻終究被隱藏在黑夜中,無人察覺。連身上的痛楚也隨著意識的渙散而一點點消失。
意識徹底消失前,著翠色羅裙的少女款款朝他走來,恰似三年前她擠過人山人海向他奔赴而來,只一笑,便黯淡了滿園秋色。
騙子……
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扇形的陰影,封易初苦澀地笑了笑,手指抵著地面,微微動彈。
滿口情話,沒一句是真的。
再信她一次,他是狗。
第15章 第十五章阿初,還是該叫你,國師?……
「阿初,封易初——」
耳畔的聲音逐漸清晰,封易初緩緩睜開眼睛。
他不知昏迷了多久,如今月已西沉,銀輝逐漸淡去。如墨的夜色被初綻的天光緩緩撕開一道縫隙。
一縷光芒將墨色暈染為淺淡的青灰,剩下的幾縷傳過薄薄的窗紙照入屋內,勾勒出書案前少女綽約的輪廓。
封易初手指微微動彈,眼中帶著些許剛睡醒的迷茫,恰似寒夜中被薄霧籠罩的晨星,氤氳著朦朧的水霧。
須臾間,他微微皺了皺眉,迷茫徹底消散在眼底,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往日一般的清明。
「千提。」封易初張了張嘴,迷藥的勁頭尚未完全消散,身上恢復了些許氣力,奈何身子被粗糲的繩索牢牢束縛在太師椅上,半點動彈不得。
身後的傷口隔著衣服被椅背上的花紋摩得發疼,他微微皺眉,明知故問:「你這是作甚?」
幾縷晨光透過窗紙落在桌案前,少女款款而坐,白皙如玉的手指似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中玉佩。
「阿初。」千提輕喚他的名字。指腹細細摩挲著玉身,其上那道淺淺的裂紋在她看來分外扎手。那是她在三年前不小心留下的。可如今,這枚玉佩與他一起,出現在了國師的房裡。
她起身離案,一步步朝封易初走近,直到近得能感受到他略顯虛弱的呼吸。她俯身而下,食指輕輕挑起他的下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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