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招惹高嶺之花後她跑路了 书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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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長嘆一口氣,緩過神來。渾濁的眼球微微轉動,他的目光自封易初身上掠過,最後停在雍王身上:

「你與國師自幼一同長大,本該相互扶持,何至於此?」

雍王雙手撐著地面,一言不發,只不動聲色地從鼻腔間哼出一道冷氣。

還能是什麼原因?

長公主拋夫棄子與人私奔,令皇室蒙羞。連封庭淵都更偏愛次子,他那父皇倒好,竟將人接回宮去親自教養,對一個外人比對親生兒子還上心。

雍王自幼對他這表弟心存不滿,私下裡沒少欺負他。

近年來皇上身體不好,朝中皆揣測十一皇子會承此大任。可十一弟尚且年幼,屆時封珩在新帝面前吹些耳旁風,尋個理由報復他,他又該如何是好?

雍王在王府輾轉反側了幾夜,天亮時分,他派人去偷了一批火藥。

他本想著藉此機會攛掇兵部改口,讓父皇治封珩個辦事不力的罪名,先挫一挫他的銳氣。卻不曾想,昨日封珩竟與張大人於祭祀上鬧得不快,朝中百官有目共睹。

思來想去,他命身邊親信將火藥放到張大人出行的馬車上,又讓人在張大人入宮的必經之路上蹲點,伺機驚動馬匹,引發火藥,以此栽贓陷害給封珩。

他自以為這計劃天衣無縫,卻不曾想,封珩短短几句話的功夫,便將這局勢扭轉了過來,他一時承受不住壓力,竟入了他的套。如今……又該如何是好?

豆大的冷汗自雍王額間留下,落在被擦得鋥亮的地磚上,他雙手微微顫抖著,又聽皇上開口:

「那批火藥,現在何處?」

聲音帶著病重的虛弱感,卻又不怒自威。

雍王身子抖如篩糠,一時不敢做聲。

「在何處?」皇帝語氣加重了些,說完又是一陣咳嗽。

「在……在……」他支支吾吾了半天,終於將心一橫,兩眼一閉,如實交代:「丟了……」

那批火藥是半月前到他手裡的。

他怕被人發現,將東西藏在了郊外。又實在對這震天雷好奇,便從車上拿了兩枚到王府研究。

他原打算等父皇治了封珩的罪,自己再「尋到了」這批火藥出來領功。可那批火藥不過在郊區放了些時日,卻不知在何時沒了蹤影。不然他怎麼會這般急著炸死張大人嫁禍給封珩?

「不見了?」封易初猛然上前幾步,單手揪住雍王的衣領。

素來波瀾不驚的面容如今仿佛覆滿寒霜,骨節分明的手上,微微凸起的血管昭示著他心中的怒意:

「你放在了何處?又是何時不見的?」

一顆震天雷便威力巨大,如今丟了整整一車,是要出大事的。

「城外……不……不知……」

封易初死死盯著雍王,雙目紅得駭人。倏爾,揪著衣領的手鬆開,他轉身正對龍椅,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

「陛下——」

一陣咳嗽過後,皇上蒼老的手揉著眉心,恨鐵不成鋼的目光自雍王身上掃過:

「雍王盜取軍中火藥,謀害朝廷命官,即日起軟禁於雍王府……待火藥尋回,再做定奪。兵部尚書辦事不力,知情不報,責其尋回火藥,戴罪立……」

「功」字尚未說出口,殿外忽然傳來一聲驚呼:

「不好了!不好了!」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名小太監神色惶恐,連滾帶爬地奔上朝堂。他髮絲凌亂,額間豆大的汗珠滾落,面色慘白如紙,幾乎站立不穩。

皇上面上的不悅更甚幾分:「何事如此驚慌?」

「陛下……陛下……」小太監聲音顫抖,帶著哭腔:

「林將軍帶兵深入敵營,遭了埋伏。敵方不知緣何得了火藥相助,我軍連連敗退,軍心渙散,又遭其乘勝追擊……我方損失十萬將士……林將軍自覺有愧於陛下,拔劍自刎……」

「十萬……十萬……」皇帝撐著龍案的手不住顫抖著:「十萬……」

一股滾燙的熱流從胸腔翻湧而上,直衝喉頭:「噗——」

濃稠的鮮血頃刻間自口中噴涌而出,重重濺落在身前龍案上。鮮紅的血跡肆意蔓延,洇透了案上奏摺,殷紅刺目驚心。

未及咽下的殘血順著嘴角蜿蜒而下,在他蒼白如紙的臉頰上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滴落在明黃色的龍袍上,與華貴的袍服形成鮮明對比。

他身子一歪,直直地朝一側倒去,手臂無力垂下,帶落落案上的筆架。

「陛下!陛下!」朝堂眾臣驚慌失措,御前太監嚇得臉色煞白,連滾帶爬地衝上前,雙手顫抖著抱住皇帝:「傳太醫!快傳太醫!」

果然有些東西,如果不能牢牢攥在自己手中,就算毀掉,也絕不能讓敵國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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