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尋的目光自二人身上掃過,封易初著一襲月白色踏過秋色朝他走來,往日如古潭秋水般幽深的眼眸中帶著些許關切之意。
少女任由他抱著,雙手緊緊揪著他的衣襟,精緻的面龐儘可能地埋進他懷中,卻還是能看見她面頰側邊的一抹緋紅。
慕雲琛收回視線,正色道:「可是腿受傷了?」
「手。」細碎的髮絲在秋風中輕輕飄動,封易初抱著她走近,解釋道:「燙傷了。」
「那你抱著她做什麼?」
「……」周遭的空氣好似瞬間凝固幾分,封易初沉默一陣,而後緩緩眯起眼睛,聲音帶著幾分冷冽:「我樂意,你管得著?」
慕雲琛幽怨地瞥他一眼,乖乖閉了嘴。
黃葉簌簌而下,很快在樹下石桌石凳上落了薄薄一層。封易初衣袖一揮,袖風掃落凳上秋葉。
他將她緩緩放下。
千提轉動著眼珠,在四周打量了一圈,見沒有旁人,攥著他衣襟的手才緩緩鬆開。
慕雲琛走近:「哪傷著了?」
封易初緩緩抬起千提的右手。衣袖順著手腕滑落,露出上面白皙若玉的肌膚。
「嗯?」慕雲琛彎下腰,湊上前去,對著千提的手瞧了又瞧,許久,才將她手上那處微微泛紅的肌膚與周圍的區分開來。他無奈地搖搖頭,道:「幸虧你來得早,若是再晚一些……」
「再晚些會如何?」封易初著急追問,平日裡處變不驚的姿態在此刻蕩然無存。
「若是再晚些——」慕雲琛抿了抿唇,一臉嚴肅:「若是再晚些,她可就自己好了。」
封易初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千提有些不意思地將手縮回袖中。
今日那茶盞里的水本就不是很燙。水濺到她身上的那一刻是有些疼,過一會兒便沒事了。
後來她在他面前沒忍住哭出來,怕他起疑,這才用這傷口搪塞過去。沒想到他一時擔心,真將她帶到了慕雲琛面前……
「庸醫。」封易初瞥了慕雲琛一眼,垂眸看向千提時,眼中閃過幾分動容,目光又柔和下來:「她說疼,你弄點藥。」
說完,他抬起手,輕輕揉了揉千提的腦袋:「我去囑咐下人多弄些菜,除卻蜀葵,還有什麼別的不吃的嗎?」
「沒有了。」千提搖搖頭,心中覺得有些奇怪。
如今正是蜀葵成熟的季節,街頭巷尾賣菜小攤上,賣蜀葵的也不少。二人相處快一月,飯桌上都不曾出現過蜀葵。她原以為是湊巧,今日聽來,卻像是他按著她的喜好刻意為之。
可她從未與他說過這些,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千提櫻唇輕抿,想出聲詢問,封易初卻已走遠,月白的衣角拂過路旁矮木,不染一絲塵埃。
只能作罷。
慕雲琛站在一旁,對著她的手瞧了又瞧,百思不得其解。
良久,他搖了搖頭,道:「我去給你弄些燙傷的草藥。」
他轉身離開,一路喃喃自語著:
「這麼輕的傷,怎麼還會疼呢?莫非……莫非真是什麼難得一見的燙傷,傷在了內里,外部卻絲毫瞧不出來?難不成真是我學藝不精?待我改日請教一下阿爹……」
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消失不見。
只留千提一人坐在石凳上,數著眼前如金箔般飄落的樹葉發呆。
「千提。」一道女聲穿過庭院,直直抵達千提耳中。聲音恰似山澗清泉流淌過圓潤白石,帶著恰到好處的溫婉與靈動:「好久不見。」
千提聞聲回眸,一名年輕女子踏過滿地黃葉款款而來,嘴角噙著抹盈盈笑意,恰似春日初綻的桃花,明媚又柔和。
溫暖,柔和,卻不顯柔弱。
這般的女子,三年前,她曾有幸見過一面。
三年前,在丞相府。她翻牆去尋阿初時,與慕雲琛站在一起的女子,慕雲琛口中的「阿姐」,她早該想到是誰的。
「是你……」千提張了張嘴,腦海中模糊的面容與眼前人漸漸重合:「你是……丞相?」
三年前匆匆一面的姑娘,如今已是權傾朝野的丞相。千提身子微微動了動,鼻翼蘭香環繞,原來,那日她在客棧發燒,睡夢中為她換下濕衣的,也是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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