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眼淚自她眼眶滾落,沿著細膩的臉頰,劃出一道透明的淚水痕,最終墜落在他的臉龐。眼淚於昏黃搖曳的燭光下閃爍著細碎的光芒,仿若星辰。
一顆破碎的星辰。
少女柔軟的唇自他額頭上撤離,她慌亂伸手擦去那滴眼淚:「你瞧我,又說了這麼多……你好好歇息吧,我……先下去了。」
她朝他莞爾一笑,轉身離開。
出了丞相府,她依著記憶前行。
米店之中,著褐色短衫的女子端坐櫃前,手中算盤打得噼啪作響,雖是一副市井人家的打扮,卻依舊掩不住她眼底暗藏的鋒芒。
「公主倒是比約定的時間來得早。」瞧見千提進來,凌昔款款起身,目光在她身上輕輕掃過:
「公主這是哭過了?國師生性多疑,若是讓他瞧出些什麼,恐要壞了大計。」
「本宮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千提尋了張椅子靠著,雙眸自她身上睥睨而過:「說吧,需要怎麼做?」
凌昔兩手呈上一把匕首:「殿下,這刃上淬了毒,只要在國師身上落下一絲傷口,不出一刻,國師必死無疑。」
「當然,直接出手,實為下策。」她微微欠身,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又從懷中取出一枚簪子:
「這簪子內裝毒藥,公主只需將簪花在交杯酒中過一遍,哄騙國師飲下,國師,必死。」
「知道了。」千提將匕首收入袖中,隨手將簪子插入發間。做好這些,她微微垂下眼眸,攥緊了裙擺。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她緩緩抬眸,與凌昔對視,忽問:
「國師……必須死嗎?」
「是的,殿下。」
凌昔壓低了聲音。
「國師,必須死。」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喪心病狂!厚顏無恥!狗賊……
千提就這般回了國師府。
秋意已濃,府中楓葉似火,層層疊疊,微風拂過,偶有幾片悠悠飄下,落在青石板路上,鋪出一條紅綢地毯。
領路的男子著一襲褐色長衫走在前頭,袍角用白線勾勒著精緻的雲紋。他不過二十出頭,面容清俊,劍眉星目,神色間帶著幾分與年紀不符的沉穩。
此人正是國師府的管家,宮疆。
「夫人,這邊請。」宮疆微微側身,恭敬開口。
千提與景秋跟在後頭,雖然國師府的宅院圖她早已銘記於心,如今還是拉著景秋的手,四處觀望著,裝出一副初來乍到的新奇模樣。
三人沿著蜿蜒的石子路前行,穿過一道月洞門,入目的是一座精緻的小院。一顆高大的桂花樹挺立院中,枝頭黃花已然開敗,徒留幾朵點綴其上,散發出微弱的香味。
這裡,是國師府的偏院。
宮疆推開一處房門,微微欠身,朝千提鄭重行禮,道:「國師大人有事不在府中,夫人可先在此處歇息,景姑娘的房間在隔壁,夫人若有任何需求,儘管吩咐下人便是。」
「我既已嫁給國師,自然該與他住在一處,為何要住在這邊?」千提站在門口,並不進屋,只微微抿了抿唇,聲音清脆,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她逃婚一月有餘,如今突然回來,本已與凌昔商量好了數種解釋的措辭,卻不曾想,從進國師府到現在,這管家竟然這麼也沒問,便帶著她來了這裡,好像冥冥中早已知曉她要回來一般。
雖說她也不大願意住在國師那狗賊的房間,但既然是要刺殺他的,還是早些熟悉環境為好,屆時早有準備,也不至於手忙腳亂。
思及此處,她清了清嗓子,目光自宮疆身上掃過:
「大婚之日國師有事出門就算了,我回來得匆忙,他不在府上,我也能理解,可讓我在偏院住下,又是何意?還是說——國師根本沒將我這結髮妻子放在眼裡?」
宮疆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很快便恢復了平靜,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意。他恭敬地彎下腰,道:「是小人考慮不周,夫人所言極是。還請夫人隨我來。」
說罷,他抬手做了個「請」道手勢,轉身在前面帶路。
迴廊曲折,碧池蕩漾,三人繞過幽僻小徑,踏過青石鋪就的小路,入了另一處院落。
「夫人,到了。」宮疆抬手推開雕花木門。
大紅喜帳已被撤下,一進屋,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架山水屏風。不遠處,一隻三足銅質香爐靜靜佇立,路中檀香緩緩燃燒,青煙裊裊升起,絲絲縷縷地瀰漫在整個房間,帶著幾分安神的馥鬱氣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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