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她立場不同,但卻有著相同的願望——天下太平。
如若真如詔書上所示,鯉朝不會主動對姜國出兵。那麼國師,也並不是非死不可。
千提這般想著,緊蹙的眉頭逐漸舒展開來。
畫扇微微側目,目光柔和地落在千提身上,見她似乎想明白了,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容。她輕輕拍了拍千提的背,似乎是想起什麼,眼中閃過一絲歉意:「你那位叫景秋的侍女昨日來我府上尋人。可我昨日在宮中,府上人不懂事,將她扣了一天。我今晨出宮才得到消息,一會兒便將人給你送過去。」
話語間帶著幾分安撫的意味。
千提點頭,墨發在風中肆意飛舞,又在無風時柔順地垂落在背後,仿佛心中那被梳理清晰的思緒。
兩人並肩下了城牆。
已近正午,街道上行人寥寥,路旁樹木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千提裹緊了身上的衣服,不知不覺,已走到國師府門前。
畫扇停下腳步,抬手輕輕理了理千提被風吹得凌亂的頭髮:「一會兒回去,想明白要怎麼做了嗎?」
千提再度點頭,髮絲隨著動作輕輕晃動,眼神堅定而明亮,
沒了先前的迷茫:「想明白了。」
「珍惜眼前人,不要留下遺憾。」畫扇輕輕摸了摸她的頭,嘴角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重來一次的。」
千提眼中湧起一絲感激,再度點頭致謝,而後轉身,獨自進了國師府。
幾縷微光艱難地穿過厚厚的雲層灑下,為靜謐的國師府鍍上了一層朦朧的暖紗。千提穿過蜿蜒的迴廊,廊下懸掛的風鈴在微風中輕輕晃動,發出清脆又帶著幾分寂寥的身形。
慕雲琛恰好端著盆血水從封易初房裡出來,高束的馬尾隨風擺動,幾縷髮絲纏繞在臉側。他抿了抿唇,未等千提詢問,主動道:
「傷口我已經暫時處理好了,就是他身上的燒還未退。一會兒我熬好藥送上來,你先用水幫他擦擦,免得燒壞了腦子。」
千提輕輕點頭致謝,抬手,匆匆推開房門。
淡淡的草藥香縈滿鼻翼,混合著冬日獨有的清冷氣息。
封易初靜靜地躺在床上,面讓仿佛被上天精心雕琢,白皙勝雪的肌膚近乎透明,在微光的映照下,仿佛散發著柔和的光暈,沒得不大真實。
高挺的鼻樑線條流暢而優雅,宛如山巒的輪廓,為他的面容增添了幾分立體感。緊閉的雙眸下,濃密卷翹的睫毛如同蝶翅,在眼瞼下投出一片淡淡的陰影,又隨著他微弱的呼吸輕輕顫動,仿佛隨時藥展翅飛起。
屋裡安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千提在床邊緩緩坐下,窗外的風輕輕吹動著窗紗,光影在他們二人身上搖曳。
她的目光落在床邊那根斷成兩半的竹籤上,一手顫抖著將其攥緊,另一隻手緩緩抬起,小心翼翼地觸摸他的臉頰。
「對不起……」聲音呢喃。
指尖輕輕划過他滾燙的肌膚,動作輕得仿佛春日一陣微風,輕輕拂過路邊碧草。
侍女端著水悄無聲息地進來,又腳步輕輕地帶上門出去。
千提回過神,撫在他臉上的手悄然拿開。
竹籤被她暫時擱在一旁,她彎下腰,拿起帕子浸入水中,而後擰乾。
水珠順著帕子的紋路落下,滴在盆中,激起一片漣漪。千提拿著帕子,一點點朝他靠近。
自額頭開始,避開避開那枚殷紅的花鈿。她的手微微顫抖,順著額頭往下,一點點拂過他的眉骨,又轉至臉頰。
帕子輕輕滑過他的肌膚,指尖不小心觸碰到他蒼白的嘴唇,似被一縷無形的電流擊中,酥麻感自指尖蔓延至全身,又似一滴水落下,在心底泛起層層悸悸動的漣漪。
千提定了定神,繼續向下擦拭。帕子自他的臉頰移動至下巴,又從下巴延伸,轉至脖頸。
染血的外袍早已脫下,他如今只著一襲白色裡衣,領口肆意敞開,露出精緻誘人的鎖骨。鎖骨線條流暢,如同夜空中閃爍的星軌,透著一種冷咧的性感。
千提努力保持著心中鎮定,可目光還是不自覺地被他隨著呼吸微微起伏的鎖骨吸引。
肩膀半露,細膩如玉的肌膚在白色裡衣的襯托下,更顯的瑩潤潔白,卻又帶著幾分病態的脆弱,好似輕輕一碰,就會破碎。左臂的傷口被紗布層層包裹著,隱隱能透過那一片潔白,窺探到其中綠色的草藥,於這誘惑中,又讓人多了幾分疼惜之意。
千提的呼吸不自覺變得急促。她的目光緊緊鎖住自己的手,不敢隨意亂看,可當手指觸碰到他的鎖骨時,心跳陡然失控。
如雷的戰鼓在胸腔中劇烈跳動,她緊咬下唇,紅著臉在他鎖骨處小心翼翼地擦了擦,指尖顫抖著收回。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辣笔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