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時澤被扔了下來,他本來就被打得滿身是傷,巴掌大的小臉上頭髮絲順著血液黏在臉上,連眼珠里也充著血。
黑色的小蟲驚恐地順著血液爬出,又全死在了他的身上。
他很痛,實在沒有力氣爬起來。他喘著氣,望著那洞口,他看到他的師傅冷哼一聲離開了。
「不知好歹的畜生,既然不聽話,那就死在這吧。」
他聽到這句話,把頭扭了過去。
「死老頭子。」
「喂,起來,壓死我了。」
一道虛弱的男音在枯井中迴旋,紀時澤瞪大了眼睛,四周搜尋,最終向下一看,一個男人正被他壓著。那男人很瘦,形容枯槁,躺在無數屍體上對著他笑著,在月色下格外滲人
怪不得掉下的時候沒有那麼疼,原來是有人給他當墊背了。
紀時澤爬了起來,去到另一旁。他這才有時間去打量這枯井。
枯井裡都是屍體,最上面的這一層屍體還新鮮,他還能看到老鼠,毒蛇,螞蟻和其他東西分食。至於再往下,他就只能看到枯骨了。
清風看著紀時澤這么小的孩子落到這地方,臉上沒有恐懼,眼裡只有冷漠,笑了笑,說,「麻煩幫個忙,有個東西在咬我的後背,我實在夠不到,幫我看看。」
紀時澤聽聞這聲音,轉頭看向清風。
畢竟他掉下來的時候把這半死不活的人當墊背了,所以他尋著那男人的指示,從他的身後拉出了一條小拇指長的蛇蟲。
那男人看見紀時澤手裡的東西,拿了過來,轉手就放在嘴裡,吞了下去。
「我叫清風,你叫什麼?」
紀時澤低著眼,不搭理人。
清風笑了笑,「怪不得閣主說你不聽話,怎麼問你都不理人。」
紀時澤還是不理人,他嫌清風聒噪,索性閉上了眼,睡了起來。
「哈哈哈。」清風笑著,「那你可要小心了,看你細皮嫩肉一個小娃娃,難保我餓了,先把你吃了。」
恐嚇完全不起作用,紀時澤仍舊不理人,清風只能嘆了口氣,繼續無聊望著這井口。
紀時澤也不知道自己在這枯井裡過了多久,他只記得周遭氣味難聞,食腐動物進食的聲音難聽。
他學著清風的樣子,抓著枯井裡不多的活物進食。
但這枯井裡的環境實在糟糕,他的傷口極具惡化,但身體的疼太多了,他已經顧不得哪裡疼了,疼起來一片,他反而麻木不覺得疼了。
終於他昏迷了,意識彌留之際,他聽到清風在喊他,可他不想回答,所以憋著,一直憋著。
清風有些急了,好不容易在這有些樂趣,可惜轉瞬即逝了。
他望著枯井唯一的光亮,覺得自己大概是昏頭了,不然為什麼會在井口看到熟人。
那熟人仿佛也看清了他,瞳孔猛地一縮。
清風笑笑,「老朋友,救個人吧,這小孩挺有意思的,死了多可惜。」
紀時澤聽不清周圍的聲音,但他隱約感覺到他被帶出了枯井。因為他現在躺在地上了,不會再有腐爛的血肉給他當墊子使。
他其實知道自己不會死。
鎮北王世子。
據說這個稱號可以保他一輩子,也讓那個被所有人叫做閣主的男人被他氣的半死,也不敢真的弄死他。
可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個稱號,自他記事起,他就沒有娘,理論上的爹也不許他叫爹。
沒有人要的孩子,為什麼會有人願意給他這麼好的稱號?
他的意識恢復了一些,他模糊地看到自己眼前站了兩個人。他以為是他師傅,可努力睜大眼卻發現不是,那是他從未見過的一男一女。
他聽不清那個女人說了什麼,只感覺她很急切的樣子。
那男人卻只是冷漠地看著努力睜開眼睛的他。
他聽清了那男人說的話,「你我皆眾生,眾生皆平等,他自然也一樣。」
後來發生什麼他不記得了,他昏倒了,意識消失前他想,等他回去,要找那個死老頭把清風也帶出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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