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卻願意放低姿態,一口一個小婿的稱呼,倒真像太陽打西邊兒出來。
宋雍心中愈發疑惑,氣悶將手中的酒樽一飲而盡。
「賢婿嚴重了,我朝自古以孝治天下,文皇帝當年便是日夜衣不解帶地侍奉病重的姜太后。」宋雍左下首的老年謀士捋著鬍鬚,精神鑊爍的看著季桓。
「玉綰既嫁入季家,便是季家的人,侍奉舅姑這些都是玉綰應該做的,沒什麼疏忽不疏忽的。」
「義父,今日怎未見阿兄呢?」辛宜忽地開口道。
說起宋崢,宋雍意味深長的目光再次落到季桓身上,轉瞬對辛宜笑道:
「元賜數月前已被我調去并州邊境。不久前線傳來消息,在我幽冀鐵騎的攻勢下,并州的軍隊節節敗退。」宋雍忽地驕傲道:
「想必再過幾日,元賜便能徹底攻下并州,從此再無後患之憂。」
這話很顯然,就是說與季桓聽的。當初可是季桓這個冀州別駕,可是到死都不肯同意他聯合幽州蠶食并州。
如今木已成舟,并州相當於他們的囊中之物,季桓之前的抗衡,擺明了就是一場笑話。
「主公高瞻遠矚,當初是小婿目光短淺,險些誤了冀州的要事。」季桓看向宋雍,唇角扯出一絲笑來,接著繼而又起身同宋雍等人賠禮。
季桓的這等做小伏低的姿態,無疑滿足了宋雍作為主公的虛榮心。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賢婿今後目光須放得長遠,要知,穩妥雖無過,可凡事皆是富貴險中求!」宋雍道。
「主公之言,小婿銘記在心!」
整個宴會下來,季桓的表現在辛違看來都極為反常。季桓不到十九歲就接替了其父季選冀州別駕之職,成為這偌大冀州的實際掌權人。
這麼些年,哪一任刺史不得給季桓幾分薄面?季行初身居高位已久,骨子裡都是矜貴清高,冷漠無情。
若說因為并州的事,季桓忽地變得識時務者為俊傑,這未免太過突兀。
一股不詳之感湧向周身,辛違眯起渾濁的眼眸,默默盯著自己的女兒。
察覺父親的視線,辛宜愣了半瞬,旋即會意。她明白,父親用指節輕磕了三下桌案,這分明是有話同她說。
宴會過後,女眷皆由宋夫人帶著去了後院賞花。這個季節宋府後院的紫藤蘿開得正盛,賞花品茗也不失為一樁妙事。
一處紫藤花架下,辛違看著與自己相對而坐的女兒,一時心緒複雜難奈。
「玉綰瘦了。」
兩年未見,父親第一句話便是她瘦了,別樣的憂傷忽地在辛宜心底蔓延開來。
「當初這件事,還是為父對不住你,叫你白白受了這麼久的委屈。」
「季桓並非良人,唉~」當初主公沒有女兒,便向他提出將辛宜嫁給季桓。
這樣,他們的利益就能與清河季氏的利益通過姻親關係緊密結合。
主公對他有知遇之恩,
辛氏一族於此確實無以為報。那時主公剛取代陶應成為冀州刺史,根基尚且不穩。他身為謀士,更不該讓主公放棄這個天載難逢的好機會。
「父親多慮了,夫君他是極好的人。」辛宜唇角揚起一絲笑意。
父親只以為她是礙於義父的大業,不得不嫁給季桓。卻不知,她從很久以前,就開始愛慕那個清冷絕塵的少年!
迎上辛違眼中的震驚與疑惑,辛宜繼續道:「雖然一開始嫁給夫君,確實加了算計,他冷落了我兩年,委實情有可原。」
「若是我,怕也不會比夫君做得更好。」
「可夫君此生只我一妻,時日久了,他會好的。」
見父親欲言又止,辛宜繼續道:「夫君少時曾發過誓,此時只娶一妻,再不納旁的女子。」
「夫妻相對,總要相處,夫君也不會冷落我一輩子的。」
「如今,夫君已然比最初時候好多了,應是他放下了心結,也正在慢慢接納玉綰。」
聽女兒這般說,辛違忽地感覺愈發不是滋味。一開始,他本以為女兒被季桓蠱惑,所以才會那般看著季桓。
如今看來,確實印證了他的猜想,女兒被季桓蠱惑得不輕。可留在季府的探子並未傳來什麼有用的消息。
事實雖是如此,可這話卻不能原封不動轉達給主公。當初他雖同意讓玉綰嫁到清河,卻不同意讓玉綰參與這些事,什麼都不知道,留在季桓身邊才是最安全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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