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郎是不會說出信上的那些話的。
辛宜詳盡的看了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到底沒能看出什麼了。
這封信的字跡確實是安郎的字跡,但信中言語卻並非安郎本人。
若原因如此簡單世俗,那安郎今早便不會一直欲言又止說不出話,他定是遇到了難處,卻又解釋不得。
辛宜的視線掃過信首,說得是他已外派齊安的事。
以安郎的性子,發生了今早的事,恐怕他窮盡言辭也要在信中給她一個交代。
而眼下,這封信更像在提醒他,安郎去了齊安縣……
不去別的地方,偏偏去吳郡的偏遠之地,齊安定然有什麼要命之事等著安郎。
一連幾天,辛宜都為此事惴惴不安。她每日一入睡,就會夢到安郎還有阿澈一同離開了她。
二人俱渾身是血,逐漸離她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不要!」辛宜忽地從夢中驚醒,額頭上驚出一層冷汗。
同時,看見房屋中的薛娘子,一時有些發愣。
「唉,辛娘子你終於醒了!」薛娘子驚喜又擔憂道:
「辛娘子你怎麼能不注意自己的身子呢?」
「你暈倒在了家中,還是你家的小阿澈過來喊得我,不然得有多危險啊!」
「我……我怎會暈倒?」辛宜不解道,她竟然對此全無意識。
「昨日大夫來過,他說你之前中了毒尚未恢復,加上現在每日過度操勞,就吃不消了。」薛娘子道。
「你家有男人在官署上職,你每日裡還這般熬自己做何?」
「你啊,生來就是官夫人的命,以後可是要好好享福的呢。」薛娘子打趣道。
若是旁人聽了這話,定然會眉開眼笑,喜不自禁。可辛宜卻笑不出來。
「就像咱們近旁新搬來那家主人一般,光是打量,就感覺到那人非富即貴,不用想,肯定也是官老爺了。」
「不然,尋常人怎麼會生得那般光彩照人,跟從畫上走出來的仙人一般。」
這句話倒使辛宜打了一個激靈,她莫名感覺後背忽地生了一層冷汗。
「是……是嗎?」辛宜抬眸看向薛娘子,唇瓣顫抖道。
「起先我也懷疑過,那樣的人家怎麼會搬來我們槐安巷這樣的小地方來。」
「有旁的大娘同我說過,可能我們這一帶風水好,他們那等人家的圖個風水旺人。」薛娘子小聲道。
「那我們還是離他們遠些罷。」辛宜自言自語道。
「他們那等人家,規矩最多,不見得就是好相予的。」
「怎麼會呢?」薛娘子反駁道,「那家主人昨日一搬來,就給我們這些鄰里送了一籠的糕點。」
「我的老天啊,我從沒見到那樣精緻的東西,叫什麼『雪蓮糕』,我只記得那雪蓮好像是入藥的東西,貴著呢!」
「沒想到大戶人家竟然直接當做糕點,當真是在生吃銀子啊!」
見辛宜依舊神情悻悻,薛娘子忽地想起什麼道:
「辛娘子啊,昨日還是那家人替你請的大夫呢。」
「阿澈去尋我時,那家的人許是過來送糕點,見你暈倒了,就請了大夫來。」
「我隨著阿澈進來時,大夫就來了。」
一時間,辛宜抓著被褥的手頓時緊了緊,她呼吸急促,頓時臉色蒼白起來。
「看……看來,薛姐姐說得不錯,那……那家人確實心善……」
辛宜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咬著牙說出那些話的,她只覺得現下連此處也叫她憋悶的慌。
「我就說吧,那家人確實不錯,辛娘子你夫君畢竟還是讀書人……你往常多和那家人走動走動定然也是極好的。」薛娘
子道。
辛宜睏乏的點了點頭,抬眼間發覺室內有些空曠,茫然問道:「阿澈呢?」
「哦,那小丫頭同我們家的小子一處呢,你病得這段時間就先由我照看這,你也多休息休息,總得等身子緩過來吧。」
「這段時間還要多勞煩薛姐姐了。」辛宜急忙下床,打算同她行禮道謝。
「都是鄰里的,互相幫一把也是常有的事。」薛娘子制止了辛宜的動作笑道。
薛娘子走後,辛宜徹底後怕下來。
一種隱秘的不安感直擊她的心房。待細細思量下來,她卻始終覺得事情並非這般簡單。
她怎麼會突然暈倒呢?那人又怎麼會這般巧於此時搬來。更近一步說,怎麼她一暈倒後就被那家的下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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