啜泣聲戛然而止,辛宜驚怒得看著他,憋屈惱怒得竟說不出話來。
「是妾身的錯,望大人開恩。」
她知道,季桓這話絕不是危言聳聽,他是真的做得出來!
「開恩?」男人抬手撫過辛宜的發頂,漫不經心道:「那要看夫人了。」
一夜無話。
辛宜好容易熬到了天明,身旁的男人早已起身不見。
她方起,外面便熙熙攘攘鬧起來。侍女魚龍而至,端著盛有衣物首飾的托盤,笑靨如花的依次進屋。
看到那鮮紅的衣裙,辛宜旋即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不待她從詫異中回神,雲霽從那些人身後進來,同辛宜行了禮。
「夫人,今日主上要帶夫人出去,奴婢等來為夫人更衣。」
「還望夫人配合。」
打眼看去,不是朱紅曲裾就是
金光閃閃地黃金頭面,以及質地晶瑩通透的玉禁步和玉環珮。
辛宜霎時苦笑,懇求地看向雲霽,嘶啞的嗓音哽咽試探問道:
「今日非要穿戴這些嗎?」
夫婿受難,生死未卜。季桓讓她穿著一身大紅,金釵玉佩叮噹響地過去,安郎見後會如何作想?
他們當初在永安生活,荊釵布裙,粗茶淡飯,雖比不上朱門權貴,但也樂得其中。
她忽地一改往日的質樸,穿戴一身金銀珠玉,不是在安郎心上狠狠插了一把刀。
去諷刺他的夫人早已成了別人的禁luan?
「主上原話說,夫人可以去,也可以不去。」雲霽道。
辛宜紅著眼眸,攥緊了手心,閉上眼眸終是伸平雙臂任由她們擺弄。
鮮艷的胭脂暈染在眼角,留下一股清麗的馨香。原本蒼白缺血的唇,點了口脂後整個瞬間多了幾絲氣血。
辛宜容貌原本是清秀端莊,柳眉杏眼,雪腮櫻唇。她平日了除了塗抹一個藥霜,再不作旁的打扮。
今日一身朱紅色收腰敞領緞面曲裾,朱紅裙衫與裸露出的雪白肌膚相得益彰,如雪中紅梅幽然綻放。
與之相配的,是髮髻上的紅寶石山茶金釵頭面,兩條步搖對稱垂在肩側,流蘇滴落美不勝收。
但被裝扮的女子卻沒有一絲喜悅,反而像個提線木偶,任人擺弄。
「夫人,您多笑笑,主上不會喜歡看到您這幅頹喪的模樣。」雲霽勸道。
笑什麼?笑她如今過得有多悽慘嗎?季桓未免欺人太甚!
辛宜唇角扯出一絲僵笑,這副笑容一直維持到上馬車,看見車內正襟危坐,目光直白打量她的男人。
「夫人今日美甚,倒叫本官移不開眼。」男人定定看著她,輕笑道。
「相信那韋允安見到夫人,定然也會眼前一亮。」
「多謝大人好意。」辛宜皮笑肉不笑,明艷的眉眼間壓抑著即將奔涌的怒氣。
馬車一路行至城南,辛閉眸聽音,暗暗記錄著大致的方向。哪知,卻被男人的話驚得猛然睜大雙眸。
「你以為,這次叫你見了韋允安,本官不會將之轉移到別的地方?」男人抬手斟茶,淡淡道。
「妾身不知大人說什麼,今日起得過早,妾身頭腦昏脹……」辛宜急解釋道。
「你最好真是如此。」男人說完後,便不再理會她,自顧自地看著卷冊沉思。
約摸穿過了三條街,四道巷口,馬車終於停在了一處。
見季桓並沒有要下車的跡象,辛宜暗暗鬆了一口氣,提著繁複的裙擺正欲下去。
「一炷香的功夫。」男人沉聲道,上下重新打量了辛宜一眼,遞給了她一頂長至腳踝的幕籬。
今日雖然目的在於羞辱韋允安,但辛氏怎麼說也是他的女人,平白叫旁人看了身子,倒叫他心中生出些許不虞。
「謝大人體諒。」見到帷幕的辛宜仿佛見到了救星,帶上帷幕急忙下車去。
餘光瞥見鍾櫟跟在她身後五步開外,辛宜眉心微蹙,到底趕著時間並未多在意。
只是越走這條巷子,周圍的怪異感越明顯。巷子裡來來往往的大都是瘦弱,一副病相的男人,見到她是先是詫異,而後目光複雜地長嘆。
只有一炷香的時間,在前面帶路人的指示下,辛宜匆匆跟過去,推開了一處夾道的小門。
夾道躋身於兩處宅子之間,甚至都不算一個像樣的門。周圍瀰漫著若有若無的腐臭的氣息與尿的騷味。
「夫人,就在這了。」推開兩扇房門,辛宜急忙提著裙擺小跑進來,迫不及待喚道:
「安郎?」幕籬遮住一部分視線,辛宜猶豫了一陣,終是硬著頭皮將之取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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