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辛宜整個人就如同倒在血泊中似的,面色慘白如紙。他是男子,季桓自然不會大度的讓他去細細查看傷處……
聽那些女醫的描述,郗和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急步走到外間卻見那罪魁禍首淡然地立於廊下。
一時間,怒氣哧的躥上來,郗和也再不似平日裡溫開懷的模樣,繃著面龐擰眉道:
「季行初!你怎麼能做得這般過?」郗和捏拳憤憤道。
「都撕裂了,還流了這麼多血,你是想要她的命嗎?」
見好友一上來便因為辛氏這般斥責自己,季桓心下頓時不虞。
「是辛氏她咎由自取,若非她識好歹一而再再而三激怒我,我亦不願如此。」男人抬眸冷視著郗和。
「季桓,你一向剛愎自用,輕狂高傲,可礙於年少之交,我得提醒你一句,凡事莫做過了頭。」
「你這般折磨她,將來總有後悔的時候。」
郗和本欲繼續苦口婆心地勸道,誰知男人冷嗤一聲,不屑道:
「我季桓絕不會後悔。」
「行。」郗和簡直被氣笑了,語氣也沉了幾分道:
「既然你不會後悔,那就別給她請大夫,好叫她死在你榻上。」
「辛氏不能死!」他並未反駁郗和的話,只是抬眸提醒郗和,辛氏自有她的用處。
「那如今既然變成了你有求於她,如此那你為何還這般待她?使她家破人亡,夫離子散?」
「夫離子散?」男人聞言,不屑地冷笑一聲。
「她哪來的夫?辛氏如此不守婦道,與旁人苟合,本官留著她的命,都已是仁至義盡。」
旋即,男人眼底帶著警示看向郗和冷聲道。
「莫不要以為,我不知你將那孽種藏在何處。」
郗和被他這一噎,當即也來了脾氣,怒道:
「好,季行初,今後你有病,別再來找我。我今日在此,只是為了與辛宜的交情。」
男人一身黑衣,站在風中衣袂飄飄,眸若寒霜地看著郗和,冷笑道:
「你與她的交情?你與她何來——」
男人登時回神,扯著唇角冷聲質問道:「你喜歡辛氏?」
郗和沒有否認,也沒有肯定。不過
在季桓看來,他這就是默認了。
「痴心妄想。」留下這四個字,男冷嗤一聲,不留情面的離去。
獨留郗和一人在風中惆悵。
但是這有什麼關係呢?他喜歡她是他的事,與旁人又有何關係?
在清河季府第一回見到她時,他心底便留下了那清秀溫婉女子的一道朦朧倩影。
之後在天梧山,他見她奮不顧身替季桓擋箭,只在心底默默惋惜。
這樣一個純真至善的女子,怕是要痴心錯付,從此落得個悲慘下場。
再到後來的鄴城,他見她越陷越深,試想著提醒她,可到底還是……
那時她尚是季桓的妻,他能做的,也就如此了。
他發乎情止乎禮,就算喜歡她也不一定非要強行占有她,他只要看到她能開懷的活著就行。
她與誰在一起,與誰成親有了孩子,也同樣與他沒有半分關係。
單他喜歡她,就夠了。
……
辛宜躺在榻上,怔怔地望著郗和,試圖回想著那些夜的事,不顧喉嚨的澀痛,仍是扯著嗓子恨恨道:
「就差一點,就差一點我就能殺了他!」
郗和順手拿帕子擦去她眼角的落淚,看著她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他也算一點點看著眼前這女子,從懷春萌動的愛著季桓,到前不久避他如蛇蠍,再到現在的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的痛恨。
辛宜這一路走來,實在太過不易。
但歸根結底也是季行初太不干人事。
他的多疑自負,高傲自大成為他夫妻二人越走越遠的緣由所在。
「……以後有的是機會,只是你是否忘記了曾經答應我的事?」郗和溫潤地看向她,微微笑道。
「他對安郎下了死手,安郎若是死了,我也不會苟活!」辛宜一時淚眼模糊。
「我走之前,還能將季桓帶走,替安郎報仇,這般也不算辱了我一條命。」
郗和眉心緊擰,看著她搖了搖頭。
「當初你答應我的事依然算數。我說過,我要你好好活著,你死了,我是不會管那孩子的。」
「這不是要挾,而本就是該如此。」郗和強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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