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桓沿著湖邊的卵石上岸,見身後的女人提著大氅厚重的裙擺,踩著晃悠悠的小舟面色踟躕。
正在辛宜抬腳試圖踩上岸時,舟子被她的力道帶的左搖右晃,隨著一聲尖呼,頭重腳輕的感覺愈發明顯,辛宜只覺得水面越來越近。
胳膊上傳來一陣緊得桎梏的痛,辛宜這才發現,腳底踩到的不是漂浮的水面,而且緻密堅硬的地面,原來她整個人被男人直接拽著上了岸。
「蠢笨至極。」丟下這麼一句冷冰冰的話,男人旋即登上了山中的石階。
「……」
辛宜複雜地看著他的背影,跟著他也朝著石階上走去。
「官印掉進震澤了,那你打算如何?」
辛宜快了步伐,跟在他身後,還是忍不住一問。
聞言,冷峻的眉峰忽地挑起,男人目光沉沉意味深長地打量著她。
從始至終他可從未說過官印掉進震澤了。她的關注,也永遠都在那所謂的死物身上,卻真正忘了,決定她命運的,不是旁的,永遠都是他這個夫君。
辛宜仍是這般不識好歹,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落淚。若她早能識相些,少同他玩些心計,安分守己的待在他後宅,做個聽話順從的女人,他何至於會做到這等地步。
「怎麼,若你是在是急,盡可下水撈。」
聽到他話里的揶揄不滿,辛宜抽了抽唇角,靜靜道:
「我不會水。」
她幼時險些因落水,失了性命,如今又怎敢再度碰水。
「放心,你來此處,不過是替我見一人而已。我曾說過,此生再不見她。」
他忽地垂下眼眸,遮掩去面上的陰翳。……
沿著崎嶇的山路,走了約摸一日,才到了半山腰地帶。軟緞密合繡鞋都磨破了。
她不知,季桓葫蘆里賣得到底是何藥,從早到晚,她對見什麼人依舊一無所知。以及,這裡的一切與官印又有何聯繫,她仍不知曉。
悠揚的鐘聲一陣接著一陣,在暮色的山林中增添了幾分空靈寧靜。
二人終是在一處茅舍外停了下來。此間屋舍坐落在峭壁之下,四周纏著密密麻麻的枯藤。
雖經過修繕,卻依舊顯得有幾分落魄,似乎許久未有人住。屋內東西一應俱全,想來不時也是有人過來住過。
「這不是旁人的屋舍?我們貿然闖進來,多有不便。」她皺眉看了眼天色,憂慮道:
「在樹下生把火,亦可將就……」
過去她在并州時,與阿兄一起,露宿在外也是常有的事。
「前幾日已有人提前來此,將這處整頓,如今你所見所感,皆是本官之物,何來不便?」
腳走得酸疼,辛宜也沒同他在掰扯,緩緩移向屋內。
哪知,此處只有一間屋舍,竹子編成的架子床就在眼前。外頭還罩著湖綠帷幔。
男人顯然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倒是辛宜瞅著他,眉心微蹙,終是開口:
「此處臥榻窄小,大人睡床,我趴桌上小憩即可。」
「今夜你想趴在桌上?」他目光忽地晦暗,直直盯著她,惡劣地勾唇笑道:
「……也不是不可。」
剎那間,辛宜明白過來,袖中的指節緊緊攥起,詫異驚怒且又不可思議地瞪著他。
「你……」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微微側過臉來抬眸注視著他,無奈道:
「過去在冀州,你並非縱慾之人……」
那時,他對她怕是避之不及,所謂行房也不過是他中藥之後每隔七日的例行公事。
藥性徹底消除之後,他再未碰過她。
如今他的要求,他的欲望,他的靠近,都令她不由自主的生起反感與惡寒。
「辛宜,你要知道,本官並非和尚。既然有妻在側,自不必委屈自己。」
「再說,你不也挺受用?」
他說罷,朝著她一步步逼近,近道辛宜覺得周圍越來越逼仄。
察覺她的抗拒,男人臉色沉了幾許,提醒道:
「莫要忘了,你我之間的約定。」
「此事,容不得你拒絕。」
「你不是說,還有用到我之事?明日怕要早起,再緩緩吧,我月事還未乾淨。」
想起前幾日穿衣服都磨得痛的地方,辛宜幾乎是用上了哀求的語氣,在他靠過來時,不動聲色的向後退了一步。
「……眼下正用得到你。」男人攬過她的腰肢,下頜抵在她的肩窩,修長的指節慢慢握住她的柔夷,去觸碰一團跳動的火苗,嗓音喑啞道:
「還有旁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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