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來不及敘舊,聽著耳畔的動靜,高聳的眉骨凝著憂切,眉眼低壓。他想也未想,先行將辛宜護在身後,接過她手中的弓箭,對準前方。
頃刻間,三支箭矢齊頭並進,朝著巷子裡的那些官兵而去。
踩著身後的哀嚎聲,宋崢緊緊握著辛宜的手,朝著巷子深處跑去。
小巷光影交疊,一陣明一陣滅。行至一處夾道時,宋崢眼疾手快地拉著辛宜躲了進去。
不過一人寬窄,兩端是石牆,錯落的房頂擋住了月光,裡面一片昏暗。
「阿兄,這裡……」黑暗中,辛宜進乎用了氣音,呆呆地看著他。
「莫說話。」宋崢抬手,制止了她的動作,微附著身喘著氣,同時側耳緊緊覺察著附近的動靜。
待噠噠的腳步聲過去之後,宋崢這才放鬆下來,身子受不住地下墜。
「阿兄,你受傷了?」辛宜用力拖住他沉重的身子,吃勁兒地向上。
「是不是他傷了你?」
「他看到了杭夫人給我傳的密信。杭夫人許是受他脅迫,將信的時間改成了臘月二十!」
「綰綰,如今你出來了,這些先等著,我們先走,今夜不走,便來不及了。」
小巷裡四處是牆,回音一道接著一道,宋崢擰著眉,面容痛苦,也沒聽到她說什麼。
他捂著抽痛的腹部,忍著痛同辛宜道:
「憐姜為我早早備了一輛馬車,我本是來接你的,不想中了季桓那廝的算計。現在那輛馬車還在城東,我們快走,離了吳縣一切都好說了。」
宋崢暫時也未問她是如何逃出來的,眼下他已經安然見到了綰綰,只有將綰綰帶離吳縣,旁得事都不重要。
方才他見有人射箭,就猜到了那人可能是綰綰。只是他沒想到,綰綰竟然可以再次拿弓!
他的綰綰,自小聰敏靈巧,秀外慧中,特別是在射箭一事上,并州再無女子能比得上。
甚至他本人,論起射箭,都不一定能勝過綰綰。
「你別擔心,旁的事我都已為你打點好,我們先出城。」見她遲疑半瞬,宋崢深邃的眸底閃過一絲不悅,終是嘆了口氣,好叫她安心。
「好,阿兄,我們先出城。」
宋崢想了想,從懷中從摸索出什麼。
黑暗中辛宜察覺自己的腕上忽地一陣溫涼,嚇得她急忙抽回手來。
「綰綰莫動。」宋崢重重喘著氣,將袖箭戴到她的手腕上。冰涼的鐵擦過她溫熱的皮膚,陡然激起一陣顫慄。
不過幾息之間,宋崢便抽回了手。辛宜抬手,接著月光看清戴在自己左腕上的東西。
約莫三寸長短,弩身輕巧,上面雕刻著山茶浮雕,藏在袖下倒不易察覺。
鼻尖忽地有些酸澀,數年前,阿兄說了要她能重新拿起弓箭。阿兄只她手腕無力,竟然真的為她打造了一把袖弩!
宋崢微眯著睏乏的眼眸,看著她沒有說話。
將那伙士兵引開後,辛宜和宋崢攙扶著,很快就出了小巷,找到了宋崢說得那輛馬車。
想起歸月樓前那笑得花枝亂顫的姑娘以及士兵進去後發生的紛亂,辛宜攥進手心,擔憂道:
「阿兄,我們這般走了,歸月樓那處怎麼辦?」
聽見這話,哪知宋崢一反常態地皺眉抿唇,頗感晦氣得瞥了瞥唇角,「不管她,那女人精明得像狐狸一樣,她若是能被捉住,也算她的造化。」
「……」
今夜吳郡竟然意外地平靜,就連馬車駛過城門時,都沒經歷嚴加盤問。
宋崢眯著眼眸,頗感詭異,他不信,季桓那廝肯如此善罷甘休。
辛宜未說話,抱著膝靠在一旁枯坐著,眸色無光。烏髮用綢帶繫著,胡亂盤在身後,周身不過一襲素白衣袍,單薄得叫人心疼。
放鬆下來後,宋崢這才有精力細細打量她。想起她臉上早已乾涸的血線,不由得抬手撫上。
辛宜知曉他沒有惡意,然而待他靠近時,身體卻不由自主地縮過去,躲開了他的觸碰。
宋崢愣了一下,悻悻地收回了手,暗暗咬牙切齒。
季桓真是該死!
「綰綰莫怕,日後,我定殺了他向你賠罪。」
「只是我未想到,他竟然還敢擄你!可惜當時我並不在揚州……綰綰,你受苦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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