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聒噪的聲音令他愈發心煩意亂,季桓想走,可不知為何,他的身子忽地定在那,動彈不得。
他驚詫於莫名的恐懼,眼前那個被匪賊劫持的小丫頭滿臉淚痕,他細細打量,竟詭異地在她面容上找出了幾分辛宜的影子。
不待他吃驚,不遠處激起一陣嘈雜,騎著馬的白衣少年郎踏塵而來,神情肅冷麵不改色,當即拿起弓箭對準那匪賊……
剎那間,箭矢穿喉而過!
季桓無甚興趣,卻在看見那少年手中的千機弓時,愣住了。
匪賊瞬間倒下,當即死不瞑目。那面容酷似她的小丫頭余驚未消,呆愣愣地看著那騎著馬的白衣少年,漸漸遠去……
心中仍一團疑惑,為何那少年會拿著他的千機弓,那把弓是他取塞外野牛骨角而制,從未借與他人。
為何那女童面容與辛宜如此相像,為何,為何他會被帶到這個鬼地方?
頭腦中如有亂麻交織,剪不斷,理還亂,絞得他頭痛欲裂,卻又動彈不得。
季桓雙手抱著額頭,掙扎著,頭痛得使他目眥欲裂。
「季桓作喪家之犬匆匆逃離之時,怎麼把你這個俊俏水靈的女人落下?」
耳邊突然響起一團團嘈雜刺耳的聲音。季桓再睜開眼時,忽地看看陰暗大牢的牆角處,瑟縮著一抹渾身是血的蒼白身影。
那女人形容枯槁,抱著一把破碎的琴,緊緊蜷縮在牆角。她漆黑的眼眸空洞無光,臉上混著灰塵和血痂,周身的衣裳破成一縷一縷的,若不是那把琴,幾乎什麼都擋不住……
「不愧是別駕夫人,滋味自是不一般。」
「嘿嘿,季桓也真是大方,這等妙事,竟也與你我共享……」
黑暗中,季桓雙眸猩紅,面上的平和再也掛不住,執起腰間的凝鈞劍,瘋了似的砍向那群畜牲。
「去死吧!」他雙手執劍,目露狠色,不留情面地劈向胡人。未曾想,凝鈞劍所過之處,如同鏡花水月,虛影旋即消散。
耳畔只殘留女人聲嘶力竭地哭喊和男人猥瑣得意的獰笑……
「辛宜!」榻上的男人一睜開眼睛,旋即引來了郗和與季泠的注視。
季桓重重喘息著,面上一陣涼意。直到那抹苦澀干鹹的味道從唇角漫進舌苔,心口處的刺痛依舊,他這才發覺,原來他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
「阿桓,你終於醒了。」季泠小心翼翼地看著他,試圖去摸向他的額角,擦去他臉上的淚水。可還未觸及他,季桓偏過臉去,牽動傷口,疼得倒吸涼氣。
「別動了,你睡了整整五天,還是躺著吧。」郗和坐在離他一丈遠的地方,掀起眼皮,涼涼道。
「哎,我真替她惋惜,還差一點,你就死成了。」他唇角帶著一絲諷笑,看著季桓,慢悠悠道:
「你不知道,你左肩上的箭矢我已經取下來了,倒是心口的那處,碎鏡先前扎進去了,許是取得不及時,還有一片未取出。」
「不然,那一箭必定插上你的心脈,好送你去見閻王。」
聞言,季桓垂下眼眸,面色罕見的靜默,密密麻麻的黑睫在眼瞼上留下一層陰影。
郗和看不清他此刻眸底的情緒,不過不用猜,他也知曉季桓現在,定然是不好受。
且不說,那一箭捅向心口,令他今後半年都別妄想用力費勁。單是他目前這模樣,臥床一月都是輕的。
誰叫他不知死活,受了那麼重的傷還非要跑去山裡捉人,給辛宜添堵。
此刻,他真是由衷地替辛宜感到愉悅。
「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沒想到你季桓也有今日?」郗和這才算徹徹底底的出了口惡氣。
「阿和」季泠喚了他一聲,抬眼示意他少說些,這時季桓剛從鬼門關走了一朝,不能再激他了。
「阿桓,你先好生養病,若有什麼不適,你就喚阿姊吧,阿和近來都會住在郡守府……」
說吧,她拉著郗和的袖子,硬是將人帶了出去。
季桓閉上眼眸,長長地舒了口氣。
鬼使神差的,他抬手摸向自己的心口,旋即觸發一陣鑽心徹骨的疼。季桓咬著牙,重重的喘息著,他知曉,心口那處被層層紗布纏繞著,一圈又一圈。
正如她一次又一次地捅向這裡。
最後那一箭,他不知為何,回回百步穿楊的他竟然射偏了,而且是射得很偏很偏,偏到連她的裙角都未夠著……
為何會這樣?
他要弄清楚。
他只是想把辛宜帶回來,在郡守府的日子難道不好嗎,沒有任何人來打擾他們。
他都決定帶著她重現人前,好讓她光明正大的做回他的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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