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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是塞外那邊的毒?我學岐黃十年,也並未見過無色無味甚至前期根本無法覺察到的毒。」

郗和擰著眉頭,良久,才斷然到:

「已經晚了,他的右眼,應是瞎了。」

「這是西域烏孫的鳳凰淚,此毒一開始無色無味,沒有任何症狀。等過了一段時期,會慢慢七竅流血,漸漸死去。」

「還好發現的早,許是季行初他因禍得福,太過激動,反而讓毒早早發了。」

「但,這種毒沒有解藥,只能暫時壓制,指不定什麼時候會發作,讓他痛到渾身痙攣,周身無力。」

這回郗和終於肅了神情,摸著脈嘆了口氣,對季桓道:「你倒真是罪有應得。」

「若早些聽我的勸,待她好些,何至於鬧成今天這模樣?」

「當年在清河,她滿心滿眼都是你,還為你擋箭為你瀉火,是你一意孤行將她推得越來越遠,讓她恨你恨得生不如死,這你又怪得了誰呢?」

「那時我還勸你莫後悔,如今看來,倒真是一語成讖。」

迷迷糊糊中,季桓半睜著眼眸,艱難喘息著。

「是我,錯了。」

郗和還要開口,察覺到季泠暗暗拽了他的袖口,還是忍住了,搖著頭嘆了嘆。

「你還是好好養傷吧,旁的事,等你好些了再思量。」

郗和喚人,將季桓挪到了榻上,他站在榻上愣愣看著季桓,眸光複雜。

季行初經歷了幼時那場巨變後,心性都異於常人。

他到底有沒有悔悟,他也不得而知。

只祈禱,辛宜以後再不要遇見他了。

他又抬眸看向一旁的季泠,心中有些悶悶的。良久,他還是將季泠拉了出來:

「泠阿姊,眼下你還是收拾收拾,回清河吧。你是季行初一母同胞的阿姊,清河那些人也不敢怎麼著你。」

「季行初病成這般模樣,我不知會有什麼亂遭子還在後頭。」

知曉他話里指的是吳郡陸氏的事,季泠苦笑著搖了搖頭,眸光隱隱閃著淚,輕聲道:

「我夫君和我兒都葬在此處,我哪也不去。」

「若他的家人真的來索我的命,我季泠甘願受死。正好……我也活得夠累了,若能下去再見琛郎,我死而無憾……」

「只是我不願看著阿桓,走上一條不歸之路。」

「他少時,分明是那樣朝氣蓬勃,打馬遊街的少年郎……」

季泠抬袖擦了擦眼淚,心中酸澀,卻又強忍著淚意看向郗和。

「我知曉你在擔憂何事,我是季桓的阿姊,我比你更要了解他。」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變成這樣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不去碰些壁,他是不會徹底死心的。」

郗和欲言又止,終究沒有再說話。等再過一段時日,他也要離開吳郡了。

……

丹陽郡。

自那次與季桓對射死裡逃生後,辛宜借著夜色,摸著山壁,在天明時分終於徹底甩掉追兵。

壓抑在心口數日的噩夢,終於徹徹底底地消散了。

那夜,她渾身濕透,身上還滴著水,迎著寒風在山中拼命的跑,竟然未感覺到一絲寒冷。

周身透著股子輕盈勁兒,特別是她親眼見季桓中了箭,在她面前直直摔下馬去,心口的憋屈隱忍似乎在那一刻,盡數噴涌釋放。

若非情況危機,她真想仰天大笑,她終於大仇得報,她終於替安郎報了仇!

可良久,那股洶湧澎湃的浪潮過後,心中莫名被挖走了一塊,空落落的。

她年少時的夢,終於在那一刻,徹底結束。

她知曉,季桓射向她的那一箭許是故意射偏的,他深陷夢魘整整五年,又怎麼可能捨得讓她死?她死了,季桓便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噩夢中。

辛宜輕嗤著,可她卻不會有什麼後顧之憂。

鼻尖驀地一酸,從今往後,她再也沒有後顧之憂了。

季桓大抵是死了吧,她那一箭,徑直衝著他的心口而去,決計不可能偏!

她使了生平最大的努力去射那一箭,百步穿楊,箭無虛發,這才是她辛宜。

十三年前,季桓在并州之亂上,一箭射殺了劫持她的匪賊,救了她的命。

十三年後,她被季桓追至絕路,她一箭射中了他的心臟,大仇得報。

可如今,徹底逃脫了季桓的魔爪,她卻並未如想像般的那般痛快暢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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