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想要什麼,既然有夫人在,想來千百隻箭矢也盡數管夠。」
季桓唇角的笑意淡了,但他並未反對。吳縣水患終究出在齊瓊之治下的揚州,而水患背後的吳郡陸氏,就是他的翹板,藉此事,便可試探得出齊瓊之的底細。
比起吳縣之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宋崢那廝,不過一喪家之犬嗷嗷狂吠罷了,連他自己都要靠向齊瓊之投誠才能活得下去,又哪裡能真的顧得上她呢?
想來也可笑,宋雍曾經好歹也是一堂堂刺史,他的兒子竟然成了旁人的走狗,處處替齊瓊之那老東西賣命。
天下已定,齊瓊之這般迫不及待,竟然敢冒著激怒郭晟的風險向他動手,那他這局是賭對了。
定昌世子或者定昌宮變中丟失的玉璽,就在齊瓊之手中。
「宋刺史想得倒是周到,既然刺史這般盛情,親自身臨郡守府,季桓作為晚輩,自然該去刺史府親走一趟。」
「……」齊瓊之警惕地握緊指節,臉上的平和早已被陰鷙取代。
季桓好好得待在吳郡不好嗎?莫非他聽到了什麼風聲?來丹陽打探消息?
「季令君盛情,本官自是欣喜,然大周有律令,地方官員不得隨意離開任地。」齊瓊之道。
「宋刺史是記得不錯,但刺史既喚本官『令君』(尚書令),想來也只能欣然
接納。」
齊瓊之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地盯著他,向是要將季桓盯出一個窟窿來。
他就不信,宋崢的鳳凰淚都見了鬼去,季桓分明受了重傷,再怎麼淡然不過都是強弩之末。
他既然要來丹陽,他自是不會讓季桓好過。
「是這般不錯,正好明日本官的孫兒滿月,季令君也能來喝杯喜酒,討一個兒孫滿堂!」
說罷,齊瓊之面色不虞,憤憤甩袖離去。
獨留季桓捻著手中的箭矢,鮮血一滴一滴地,順著指尖流淌。
「兒孫滿堂?」他垂下眼眸,用僅有的左眼餘光看著自己手上的鮮血,唇角上蜿蜒下一剛血線。
是啊,當年在鄴城時,若非他一意孤行,疑心作怪,強行逼著她喝了許多避子羹,他季桓,也會兒孫滿堂。
她就不會慘死鄴城,也不會在揚州遇見韋允安,不會生下那個女兒,更不會如今這般恨他殺他!
眼下,就算她恨他,要他死也罷,他都不會將她留在丹陽。留在他的身邊,始終是最安全的。
「唔。」沒有任何症兆,又是一口血從喉頭湧出,只是這次的血顏色偏黑,心口那處也是驟然疼得厲害。
「鍾櫟,拿酒來!」季桓脫力地靠在椅背上,虛弱地喘息著。
鍾櫟看了季桓一眼,想起他進來的狀況,猶豫了一瞬,還是取來了酒。
……
在茅屋青廬住得那幾天,辛宜感覺身心都是愉快的。
有顧神醫和藥童幫她帶著阿澈,她自是輕鬆很好。
不過她卻發現,阿澈似乎變得不愛說話了。頭一次見她的時候,她還會每晚纏著她叫她娘親。
可她看到郗和時,會從她懷中掙脫出身,邁著小短腿染向郗和,喚他「叔父。」
「阿澈,不能喚叔父,你要喚『伯父』。」辛宜蹲下身,耐心同阿澈講道。
論起年齡,郗和要長她和安郎幾歲。
「這有什麼,澈澈喚我叔父,倒叫我平白年輕了幾歲,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郗和俯身揉了揉阿澈的腦袋,眼睛裡滿是憐愛。
當初他雖是說,若辛宜在齊安縣有去無返,他不管阿澈之類的話。
可當初雖是那般說,見到阿澈那白白淨淨,香香軟軟又乖巧懂事嘴甜的孩子,誰會不喜歡呢?
往常他阿母和阿父也常念叨,要他回清河成婚,與他同年歲的膠東楊竟,不過而立,都抱上孫兒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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