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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丫頭,看來這就是緣分啊。你兄長的岳父同老朽是故交,你又是老朽徒弟的……的故人。」顧道生縷著鬍鬚笑道。

「阿兄的岳父?」辛宜愣了片刻,她自小就認識阿兄,阿兄有沒有岳父她能不知道?

「咳咳,老先生,我妹妹就是辛先生的女兒。」宋崢見瞞不下去,索性攤了牌。

顧道生與辛違才是故友,他當時是借著辛違女婿的名義,顧老先生才爽快地當即答應為他救傷。

哪知,顧道生非但沒有被騙後的生氣,反而笑呵呵地,眸光在郗和,辛宜,宋崢三人身上來回打轉。

郗和被師父這別有意味的目光看得難受,當即茬開了話題:

「師父,容我先替玉綰把把脈。」

顧道生也沒有上前,心下瞭然地看著徒弟。心中不禁嘖嘖感慨:

這孩子真是哪哪都好,就是少了些手段,有時候心思太過純真也不是什麼好事。

譬如當下,那小姑娘身邊的另一個男子,目光直白的盯著她,在他小徒弟的手快要碰到她腕子時候,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塊帕子,非要男女避嫌。

嘖嘖嘖,年輕人的事真是的,若郗和學到他的一半精髓,哪會到現在還成不了親。

「丫頭,來,爺爺帶你去喝羊奶……」

他實在看不下去,順手牽走了那姑娘身邊的小丫頭。

辛違的外孫女,瞧著就是個聰明伶俐的,真像他那個鬼靈精的外祖一般。

郗和靜靜地診著脈,宋崢和辛宜看著他的面色,暗暗握緊了雙拳,心中提著一口氣。

他們都知道,她當下決計不能有那個瘋子的孽種。

「怎麼樣?」宋崢按捺不住心急,越過辛宜,直接問郗和。

郗和搖了搖頭,眼下他也鬆了一口氣,沒有結果才是最好的結果。

「你身子,比起上一次我替你看病時,似乎好了些許。」郗和道。

「許是之前悶得太久了。」面色終於恢復平靜,辛宜活動了下手腕,「我之前被他困在那房內,如同籠中雀鳥一般,哪也去不得。」

「後來出來了,感覺整個人都向活過來一般。」

郗和點了點頭,贊同道:

「是了,心若抒懷,自然無病無憂,不然氣結肺腑,要不了多久身子就跨了。」

他抬眸看向宋崢,又向看辛宜,想起那些事,心中默默嘆了口氣,試圖開了這個話題。

「我才從吳縣過來,玉綰不好奇,他的事嗎?」

辛宜只是垂著眼眸未說話,那人是死是活又如何。都是因為他,安郎才會永遠的離開她與阿澈,若非他,阿兄也不會險些喪命。

沒等辛宜開口,宋崢急忙問道;

「怎麼樣,季桓他死了嗎?」

郗和抬眸看了宋崢一眼目露詫異,而後嘆了口氣。

「他本該死了,卻也沒有死。」

「那他到底死了沒死?」宋崢眉眼壓低,棕黃的眸中恨意洶湧。

郗和沒有再理會宋崢,反而收起笑容,一本正經地看向辛宜。

「玉綰你可曾記得,臘月十五那日,你離開前用碎鏡捅向了他的心口?」

「我記得,我當時趁他未注意,就是往那處捅的,我恨他,我不會手下留情。」辛宜抿著唇,盡力壓下面上的薄怒。

「是了,你可知,正是你捅進去的那一片碎鏡,關鍵時刻救了他的命。」郗和道。

「怎麼可能?季桓他怎麼可能還活著,他中了毒,不可能還活著!」袖中雙手緊握成拳,宋崢目眥欲裂,一時惱羞成怒。

他費了這麼多心思,甚至不惜利用了綰綰,都不能將季桓徹底殺死!為何季桓就是不死!

辛宜沒有說話,若非為了郗和,她根本不想再聽關於季桓的任何事情。他中不中毒都與她無關,他中毒死了才是最好。

郗和心下已經有了把握,季桓的毒,不是辛宜下的。鳳凰淚來自西域烏孫,宋崢的面目又同胡人有些類似……

「那次他被你一箭又射中了心口,正是當初那片碎鏡尚未取出,成功擋住了箭矢的攻擊,不然他心脈寸斷。」

「但那箭矢上有毒,是西域烏孫的鳳凰淚,此毒無色無味,無藥可解。」

「他已經瞎了隻眼,目前那毒仍在腐蝕他的身子,我此次來丹陽尋師父,就是為了向師父請教鳳凰淚的解毒之法。」

郗和看向辛宜,心中又嘆了口氣,「綰綰,我不能不救他。」

「少時若非他,我早已死在了胡人的混亂之中,他那時不過十三歲,提著一把刀將圍堵我的流民都砍了個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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