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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淨直勾勾地打量著辛宜,另一手摸著下巴不懷好意地笑著。前朝定昌太子清剿匪患時,找到了傳說中的地宮。只不過後來時過境遷,消息漸漸湮沒了。

若他陸淨得到了那張圖,地下富可敵國的金銀珠寶便都是他一人所有。

畢竟,辛違隨宋雍從軍多年,縱然有辛違的三寸不爛之舌,宋雍的屯田之策,那也不可能一口氣直接從陶應手中奪下冀州,甚至還背刺冀州世家一刀。

他們定然用了地宮的金銀,這才有源源不斷的銀子用作軍餉。

聞言,辛宜只是愣了瞬。父親外出做何的消息,她一般都是從阿兄哪裡得知。父親有沒有那圖,她還真不知曉。

「我記得好像有那麼一張圖,不過時日太久了,我記不清了。」

這下換做陸淨猶豫了一瞬,看著她欲言又止,似在等她開口。

「我只有一個條件,放過季泠。」辛宜用力,掙脫他的桎梏與觸碰。

「……成。」陸淨咬了咬牙,屆時等他拿到寶物,季泠包括這辛違之女,他一個都不留!

「若是這般,我與大人並不是敵人,反道是朋友,大人這待客之道……」辛宜冷冷地盯著他,面色不悅。

陸淨抬手,那些人旋即送了桎梏。

「大人要殺季桓,我也要殺季桓,不如我與大人合作,待殺了季桓,大人也算大仇得報!」

陸淨的眼眸眯得越來越深,頗有興趣地看著她,示意她繼續。

「放了我!我會親自將他引入大人的包圍。我比大人,更恨不得他去死。」

瞧見辛宜面色決然,黑眸中怒意橫生,陸淨拍手笑道:「好,好,不枉老夫高看你一眼。這才是辛違的女兒!」

……

從陸淨那離開之後,辛宜厭惡地擦著下頜,死死握著長弓。原來,真如郗和所言,季桓並沒有死!

她費了那麼多氣力去殺他,他都沒有死。而他想要別人的命,卻如捏起一顆螻蟻那般簡單。

越往前走,眼前的光越亮,火勢洶湧澎湃,氣焰逼人。剛才與陸淨的周旋,不過她的臨時脫身之計,她也未曾想到,陸淨會這般蠢。

或許因為陸淨要找的根本不是她,反而她還能帶給陸淨其他利益。對陸淨而言,求之不得。

由於方才的耽擱,她與郗和終究是走散了,周圍只是蔓延的山火,耳畔不時還會傳來夜梟的悲號。

她現下要急忙趕下山去,不然待燒火蔓延而來,愈發難以逃出生天。

「咳咳。」濃煙嗆得她直咳嗽,辛宜捂著口鼻,俯身穿過山林。

奔波勞累了這麼久,她實在有些體虛。昨日才剛剛退熱,她的身子實在不能繼續消耗下去了。

辛宜俯身彎腰,扶著樹樁嘔吐了一陣。想來她受了涼,又嗆了煙,胃中實在難受得緊。

直到胃中什麼都吐不出來,辛宜回過神,這才看清她手裡扶著著的是何物什。

經歷風吹日曬,那木樁上的墨雖早已淡了顏色,到坑坑窪窪的刻槽分明就是韋允安的名字。

「安郎!」借著火光的照映,她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抱著那木牌痛哭流涕。

「我找了你這麼久,不想你竟然在此。」她閉上眼眸,將臉頰貼在木樁上,試圖攫取那曾經日思夜寐的溫柔。

遠處的山林發出一聲巨響,似乎是重物倒地的聲音,驀地將地上的女人驚醒。

山火越燒越旺,所到之處摧枯拉朽,滿是灰燼蒼夷。辛宜忍著悲慟,開始去尋找她心中的答案。

「安郎,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罷,我今日定要一探究竟。」

「你怎麼可棄我和阿澈而去!」

「你說過我們一家三口會永遠在一起。」

跪在地上的女人一邊擦著眼淚,一邊開始用身上的匕首,一點一點地挖著木樁後的墳土。

當日埋葬的土經過風吹日曬,早已壓得平整厚實。豈能是一把匕首能瞬間挖通的?

但此刻的辛宜仿佛陷入了魔怔,胡亂捲起袖口就開始挖。安郎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她身為他的妻,知曉安郎的身量體徵,只要讓她開棺看看,哪怕最後一眼……

若等山火焚燒過後,木樁沒了,整個兮山她又該去何處尋找安郎的蹤跡?<="<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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