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在陸琛找到機會接近季泠之前,就殺了他!
在辛違宋雍那件事上,若能重來一次,他依舊不後悔。他身居高位,曾因年少時的一次大意,叫宋雍算計,險些失了他的冀州。
若能重來,頭一次他依舊會甘願如此,這樣他依舊能娶到辛宜,他會好好待她,定然不會辜負她的一廂情意。
那宋雍辛違韋允安……
想到這茬,額角忽地劇痛起來,牽動心口的舊傷,身子頓時痙攣起來。
眼眸中痛到浸出酸澀淚意,季桓眸底猩紅,他驀地發現,無論重來多少遍他都不可能放過辛違和宋雍還有那韋允安!
他與宋雍和辛違本就水火不容,立場不同。他們天生就是政敵,比得就是看誰心腸夠狠手斷更強硬!
若是他敗了,宋雍辛違也一樣不會放過他。當年鄴城給他下沉春散,八成就是辛違的主意。
他決不能婦人之仁,一旦如此,定然死無葬身之地。
身上越來越痛,可他不願閉上眼睛,他還有好多事都未做。那韋允安……韋允安他依舊會拿了他的物事,永永遠遠地困著他。
辛宜是他的,只能是他的,豈能是賤民庶子之流能夠肖想的?
他會囚著韋允安,困著他一輩子。但會千萬盡心盡力看好了他,不能叫他死了,這樣辛宜才能一直都在他身邊。
痛意激得他愈發清醒,重重喘了口氣,季桓緩緩睜開了眼眸。
是啊,不是還有一個孩子嗎?
若他能將那孩子視如己出,辛宜……辛宜怎麼會不原諒他呢?
……
郗和背著宋泠下山不久,就在山腳下的震澤旁遇見了季桓的人。
他將季泠放下時,才發覺她心脈虛弱得可怕,一時走不得,卻又不甘心只有季桓一人上去,便在山腳下一直等著辛宜。
這一路他想了很多。綰綰都以為季桓死了,若真叫她見著人了,指不定會發生什麼。
若綰綰再度被仇恨蒙蔽雙眼,再與季行初來一次不死不休,最後二人雙雙死在山上的場景可如何是好!
郗和快被自己心中的擔憂受怕折磨瘋了,他派人去山下請了一位赤腳大夫後,當即想前往山林中。
剛走到半山腰上,恰見辛宜手握弓箭,匆匆忙忙向山下趕。
郗和看見她完好無損,提起的心才終於放回了肚子裡。
「綰綰,你沒事就好。」
此時已然接近天明,朦朧柔和的光落在他溫和的面容上,說出的話都令人如沐春風。
辛宜回首看向兮山,濃煙和火光仍在繼續。她的心情頓時好了很多,季桓這次應該該死透了吧。
看著郗和眸底的關懷,辛宜點了點頭,同他說了一些山上的情況。
聽到她與陸淨聯手算計季桓時,郗和眉心突突直跳,當即提醒她道:
「玉綰,我們此刻須得下山!不能再拖了,陸淨哪裡是季行初的對手?」
「你以為,他真敢獨自一人上山,將他的生死交由旁人決裁?」
見辛宜還在愣神思量,郗和嘆了口氣,直接攥上她的手腕,沿著另一條山路下去,這樣才能避免碰到山底下季行初的那些人馬。
「他幾次三番冒險救你,定然也沒想到你如此。他那般驕傲的一個人,一次兩次算了,若回回這樣,難保不會狗急跳牆。」
郗和拉著她的手腕邊走邊道。
他與季行初相交數年,又豈能不知曉他的性子?他與人來往,全然看得都是利益關係。故而,季行初也只有他一個朋友。
但自盧夫人的事情過後,季行初再也切切實實沒有旁的女子對他的真心與純粹愛意。縱然是季泠,也因陸琛的事與他離了心。
他好不容易抓住了一個辛宜,也只有辛宜從前是一心一意愛著他,是他的女人,他的妻子,是他最後的良知。
是以,他會甘願耐著性子,同辛宜周旋,同她低頭道歉,冒著山火去救她。
但這並不代表他心地良善,會沒有限度的一直容忍一個人。
哪怕這個人是辛宜!
縱然是他最敬重珍愛的阿母,不也成了他不擇手段的一個工具?
「綰綰,季桓他有良心……但不多。」郗和無奈又窘迫道。
聞言,辛宜沒有說話,垂眸不知在想些什麼。視線落在小腹旁的千機弓上,她忽地驚愕道:
「奉安,阿澈!我的阿澈!」
季桓厚顏無恥地提起孩子時,她就該想到了。若他發現自己受騙,那如今能威脅得了她的就只有阿澈!
那是她和安郎唯一的骨肉啊!
「我正是這個意思,此番我們要趕緊下山,在季桓前往灃鳴寺前離開!」郗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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