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說了,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你那可憐的施捨憐憫。」
她當然不需要他的彌補,她一心只想殺了他!雲浮山河畔的那兩箭,還有野狼,以及昨日在兮山上……她一出手,便是奔著他的命而來。
他著實沒有什麼辦法了,他只想好好彌補她。用這破碎的心學著愛她,用這殘缺的身子再為她做些事……
「綰綰,阿澈怎麼能沒有阿父呢?郗和再怎麼樣,也只是她的叔父,到底是不一樣的。」
他抬眸,滿懷希望地看向辛宜,「綰綰,我們才是夫妻。今後我會對阿澈視如己出。她就是我的女兒。」
辛宜抿著唇,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恨,攥起拳頭想捶打他,但又怕將阿澈吵醒。
只能恨恨道:「痴心妄想!」
「季桓,你怎麼配對著阿澈說出這些話的?你看看你自己,可笑不可笑,阿澈為何會沒了父親,我的安郎為何會離我而去,你這個罪魁禍首還不知曉?」
聽了辛宜的話,季桓反常的沒有發怒,而是輕笑了一聲對她道:
「這樣啊?」
「綰綰,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阿澈還小,從今往後我就是她的阿父。待她出嫁時,河北三州都是她的嫁妝,我們會是她的後盾,縱然是公主,也越不過她去。」
「當然,若想做公主,也不是不可……」
說罷,視線又落回她的小腹上,季桓心中驀地一痛,對上她的視線,繼續笑道:
「綰綰,我不會傷害你了,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還有岳父,我會親自向陛下請旨,為他追封正名。」
「岳父是杭老太傅的學生,士人對杭老太傅仰慕尊敬,屆時岳父的事也好辦。」
「至於宋崢,既然他入了齊瓊之帳下,到時一切都推給齊瓊之。只要有他做內應,將來論功行賞,自有他的一席之地。」
「還有素問,她如今就在郡守府,我會為她尋最好的醫者。」
他在腦海中迅速思忖著,生怕自己會漏掉什麼。自覺周密後,他滿懷期待的看向辛宜,等她的回應。
「季桓,你還要再繼續自欺欺人嗎?你我之間,橫亘了什麼,你心裡清楚!」
辛宜垂眸,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怒火與恨意,若非阿澈在他這,她早想甩他幾巴掌先行泄恨,好叫他清醒清醒。
「若你是我,這般血海深仇,你可忘得掉?你阿母受難數十年了,你季桓又可曾忘得掉!」
聞言,季桓當即閉上眼眸,神情肅冷得可怕。他都如此甘願做小伏低,學著去討好她,為何一點都不管用?
怒火與嫉妒瘋狂在心中交織著,季桓睜開雙眸,看向懷中的孩子。
再次期許地看向辛宜,唇角裂開了一道詭異又難堪的弧度。
「綰綰,你我之間,真的只能如此了嗎?」
辛宜冷著臉,沒有回應,權作默認。
哪知,他忽地笑了起來,目光灼灼地看著她,睜著眼眸悽厲又詭異道:
「怎麼辦呢?我早已放出消息,我的髮妻,辛氏玉綰並沒有死,她如今就在我身旁。」
「她是我唯一的女人,可惜我卻不是他唯一的男人……但現在是了。」他自言自語道,一會又抬手看向自己的左手,看到那截殘缺時忍不住皺眉,自顧自同辛宜道:
「綰綰莫非是嫌棄我瞎眼斷指,並不完整?」
不過片刻,他忽地詭異又興奮笑了,陰測測的目光看地辛宜發毛。
「終究是我多慮了,我這算哪門子的殘缺。」
是了,他雖瞎了一隻眼,但從外面看卻同正常人別無二致。至於那根斷指,等顧道生將義指做好了,他便徹底與常人無異。
這可不像某些人,沒了那等要緊的事物,又如何能再獲得綰綰垂青?
何況她連韋允安那種不能人道的廢物都不嫌棄,又哪裡會嫌棄他呢?
「夠了,夠了!!!」辛宜快被他折磨瘋了。可眼下這般僵著也不是辦法,阿澈還在他手上。
他又一次拿捏了她的軟肋,將他徹底桎梏住,那也去不了。
「季桓,你是不是非要徹底逼死我?是不是只我有死了,你才能放過我?」鼻尖猛地一酸,辛宜抬手捂住即將痛哭的自己。
季桓當即將阿澈放過床上,身子靠近上前去查看她的情況。
「綰綰,莫哭。」他刻意語氣輕緩,模仿著韋允安常用的語氣。
「我哪裡捨得逼死你呢?你我之間本就是夫妻,今後的路還很長。」
可話一說完,辛宜哭得更厲害了,情急之中,他想拿出袖中的絲帕給她拭淚。
季桓轉身垂眸查看右手處的袖口時,辛宜當即反應過來,迅速抄起床上的瓷枕,直衝季桓的後腦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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