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宜閉上眸子,將心底的波浪洶湧盡數壓下。是了,再如何,他都不能被季桓的表象所迷。就算他裝得再像,過去的那些事,在她這裡,永遠都過不去。
永遠也不可能過得去。
雖然她暫時殺不了他,但她永遠不會原諒他,永遠都不會!
第75章 :強取豪奪朗朗明月,錚錚君……
這廂陳綠香的證詞才整理好,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朱泮終於被再度押上公堂。
季桓靜靜看著手上的證詞,鳳眸微眯,在上面迅速尋找著那些他想要的字眼。
三十梃杖之後,朱泮的銳氣漸消。但到底也是吳郡的地頭蛇,他雖暫且妥協,但永不可能向季桓低頭。
從案子上報進郡守府的一刻,家中就向丹陽去信。他的堂兄朱輕,陽羨朱氏的家主,不可能不管他!
忽地感知道一陣冷厲的視線,朱泮緊皺著眉,費力抬起脖子抬眸,正對上季桓的慍怒的目光。
「砰!」撫屍拍擊桌案,季桓厲聲冷冷質問道:
「朱泮,陳綠香的供詞上寫著,天興二年四月,張敘從震澤回來後,被人打斷了腿。」
「可是你所為?」
「是又如何?」朱泮已經徹底沒了和季桓掰扯的耐心,艱難卻又堅決要抬起下頜,依舊輕蔑不屑地看著季桓。
「那江敘路上見我,不長眼摔了我的玉佩,他既賠不上,那便只能換旁的。」說到這,他抬眼恨恨地看向惱怒的陳綠香,對她做了個口型。
「賤人!」
「砰!」堂上撫尺又是一聲重響。
「放肆!劉氏與馮氏家中已找出你私賄陳綠香街坊的證據,以及這些痕跡……」他隨即帶過來方才對陳綠香的檢查,凌厲的眸子冷冷看著朱泮不悅道:
「如今證據確鑿,本官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來人,酷刑伺候。」
當即,有差役握著長針上前,冷眼看著匍匐於地的朱泮,對著他的十指指頭一針一陣下去……
早年間他執掌冀州時,在鄴城地下設有專門的地牢,其中不乏凌遲、入釘、穿骨等酷刑。今日待朱泮的,不過淺淺的小打小鬧,就看朱泮背後之人,捨不得他受苦了。
……
丹陽刺史府。
朱輕又急又惱,在大堂中來回踱步。
「季桓那廝究竟想做何?」朱輕咬牙切齒,今早有人來傳信時,他並未當回事。
再怎麼說,他們陽羨朱氏也是揚州的大族,與季桓素來無冤無仇。在沒有涉及到旁的大事上,他們向來
是井水不犯河水。
就算季桓要查陸氏背後的吳郡水患,再怎麼說也輪不到從朱泮入手。
不過是搶了個女人,他季桓不也一樣?現在倒只許州官放火,不許他們點燈?何況他們才是揚州的天!
「他這番做,是存心要與我們為敵?」朱輕仍不死心,目光看向身旁的喬茂和上首的齊瓊之。
喬茂抿了抿唇,冷眼看著這一切,並不言語。
這幾日,齊瓊之取了折中之策,將殘了腿的長子齊術送往洛陽為質。
齊術雖身有殘疾,但腦子卻並未壞。等齊瓊之百年之後,齊家的下一任家主,只會是齊術。
若送未滿周歲的齊勤去,周琰那女人會不會棄帥保車,再與齊術孕育旁的兒子,那便是不可控的了。
是以,他與妹妹去信,她腹中那個孩子,絕對留不得!
這番下來,齊瓊之受到教訓,才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瞞著他們,私下與季桓相會,再起了旁的心思。
一但齊瓊之敢背叛他們,洛陽那邊,就會有人揭露齊瓊之謀反。以郭晟的性子,必然會斬殺齊術祭旗。
「且再等等看,看看季桓究竟是想藉此調查吳郡水患,還是暗中覬覦旁的東西。」喬茂道。
比如陸氏留下的大片家產良田,礦產商鋪。
早些年揚州腹背受敵,那清河崔氏敢在季桓的授意下,南遷會稽蠶食揚州。這件事,他還未曾騰出手與季桓算帳。
「等等等!你只會讓我們等,莫忘了,陸氏一族就是在你等得過程中覆滅的!」
朱輕之所以如此生氣,因為他們與陸氏之間通過聯姻,經商,形成了千絲萬縷的聯繫,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竟銜,不過一個朱泮,平日裡紈絝惡劣慣了,他掀不起什麼風浪。」齊瓊之沉默良久,疲倦的面容當即緩和了幾分。
「不可,朱泮之婦是陸氏女,今早朱泮的父親與我說過,是朱泮和陸氏的人,一起毀壞的震澤河堤!」怕引來旁人不滿,朱輕懊惱到:
「我也是今早才得知,我朱家竟然也被扯進了此事中。」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辣笔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