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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安郎看見了那些暗衛,這才壓下了心中的紛涌,不去與阿澈相認?

「爹爹不可能不要阿澈,你是爹爹唯一孩子了,他不可能不會要你。」辛宜安撫道。

「爹爹可能遇到了什麼難事。這個世上,最愛阿澈的,就是你爹爹了。」

比起安郎,她對阿澈確實算不上好。若安郎知曉她為了報仇,幾次三番捨棄阿澈,會不會怨她憎她?

眼下,她其實比阿澈更為憂心。若不是她,安郎也不會變成今日這副模樣,他分明是朗朗明月,錚錚君子……

「阿澈,這件事你莫要同任何人說。阿娘……阿娘會帶你離開這裡,一起去尋找你爹爹!」

第76章 :強取豪奪輕浮浪蕩,誰都別……

春寒料峭,寒風拂面而過時仍帶著一股透徹心扉的陰冷,密到骨子裡。

簡陋的室內,一榻一桌一椅一櫃,再無了旁的物件。

桌上的茶水涼了好一會兒,都無人在意。案前的男人正襟危坐,端著他最後的一方傲骨,緊緊握著手中的藕粉綢帶,眸中的淚凝在眼眶,隱忍又激動。

昨日他看見了他的女兒,阿澈。

那帶著她的侍女付銀子的功夫,阿澈一溜煙跑到了賣花酥的攤販旁。漆黑的眸子盯著那金黃的花酥,流了口水。

「哪裡逃!」聽見有人大喊,以為是季桓發現了端倪,他頓時驚得側過身,隱在了攤位後。

即,那聲音越來越近,他這才看清原來是盜賊偷了錢囊,正被主人家追趕。

他暗暗鬆了一口氣,轉瞬卻又見阿澈正現在買花酥的攤位前,絲毫未曾察覺對面的危險將至。

那追趕盜賊的家丁可不論這麼多,在街道上橫衝直撞,不少攤販都遭了殃。

花酥是用熱油炸至而成,阿澈離得這般近!

心中頓時如臨大敵,韋允安方欲衝出去抱走阿澈。卻見方才那付銀子的侍女匆匆而至,眼疾手快地抱起阿澈躲向一旁。

也正是那時,他看見阿澈漆黑的眸子裡閃著瑩潤著光。盯著他一動不動。

除了上一回在丹陽,遠遠觀望。他與阿澈,已有大半載未見。如今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一個是綰綰,另一個就是他的女兒,他在這世間唯一的血脈。

看見阿澈的瞬間,枯朽了許久的心田終於又萌發出芽,隨著她的期待的目光,一點點抽枝蔓延,茁壯成長。

「爹爹!」隔著人群,他自然看清了阿澈的口型。

他多麼想上前,去抱住阿澈,抱住他的孩子,告訴她爹爹沒有死,爹爹會一直愛著她。

燃起的心火卻在看見阿澈周圍湧出來的侍衛時,滅了一地。

那些侍衛銳眸冷掃,密切注視著周遭的一舉一動。

韋允安眸底閃過一絲悲憤,不得已迅速背過身子,擋住了那些人,以及阿澈的視線。

直到哄鬧聲徹底消退,他才鼓起勇氣,如喪家之犬一般去了那炸花酥的攤位前。

阿澈卻早不見了。

他愣愣站在那,怔然良久。

熙熙攘攘的販賣聲在耳畔此起彼伏,微風輕拂起他凌亂的髮絲,窸窸窣窣。

地上只有他手上的這根綢緞,他看見阿澈髮髻上纏著的正是這綢帶。

回憶如潮水洶湧澎拜,來回不停地拍打著他焦灼的心岸。想起綰綰和阿澈的遭遇,他對季桓的恨意盡數迸發。

恰在此時,房門外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韋允安旋即將綢緞放在懷中,警惕起來。

「韋先生,你不是想殺季桓嗎?眼下正巧有個機會。」

聞言,韋允安只是皺眉神色淡漠,起身去開了門。

「在下楊晞,奉家主朱輕之命而來。」

朱輕罕見地派人過來尋他。可朱輕是陽羨朱家的家主,揚州的望族,怎會找他一個寒庶出身之人?

「你們想做何?」韋允安並未跨出門檻,心中的警惕並不比遇見季桓的少。

「聽聞你妻女如今正被困於太守府,做了季桓的禁/臠……你不恨嗎?堂堂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卻又因季桓沒了男子的尊嚴。」

他不顧韋允安的淡漠,逕自越過他,慢悠悠走到房內。韋允安抬眸看向四周,最後關了房門。

「喬茂和齊瓊之的承諾……也僅僅只是承諾不是嗎?」楊晞笑眯眯地看著他。

「將辛違留給你的東西交與大人。大人會助你殺了季桓。」

「另外,大人也會許你家財萬貫,良田厚祿。大人能給得,絕不比齊瓊之他們少。」楊晞道。

「家財萬貫,良田厚祿倒是不必。」韋允安冷笑一聲,面色凝重,仿如孤月寒霜,肅冷清冽。

「我只要,我髮妻和女兒能安然脫離太守府……另外,我要他斬草除根,徹底替我斷了那個禍患,事成之後,我自會將先師的東西交由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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