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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她漆黑的眸子,都被水氣氤氳得嬌弱可憐,虛緩無力,惹人遐想。

「夫人莫忘了,你先前同我說過的話。」

辛宜抿著唇角未做回應。

……

與此同時,季桓正在堂前為阿梧和阿萱做著法事。

頭一次,他如此虔誠,盯著那兩盞燈燭,跪在蒲團之上,雙掌合十,默念經文。

接著,俯身用毫筆沾著鮮血,正欲抄寫經文。超度嬰靈,用生身父母的鮮血最好,是以,他今早特意割腕取血,便是為了等這一刻。

餘光看向旁側的侍衛,季桓眸光漸冷。快到午時,法事即將結束。辛宜卻仍未回來。

「施主,還不開始嗎?」一旁的僧人詢問道。

「再等等。」眉間凝怒,男人沉沉盯著玉碗中的殷紅,旋即咬牙切齒,似下定決心般。

「將人綁回來。」

還不待季桓發作,鍾櫟卻先行一步回來了。

季桓見到他,迅速起身,避開了香菸氤氳的廳堂與供案上的兩盞明燈。

「香粉的氣息?」季桓目光沉沉打量他,臉色不善。

「主上……屬下……」

「說!」

「夫人,徑直去了那日的茶樓,在裡面待了近一個時辰……」

鮮血從袖中汨汨流動,順著月白廣袖,映出一朵朵紅花。鮮紅刺眼,奪目絢爛。

腕上的傷口崩裂,一陣陣專心刺痛。男人卻並不管,原本陰沉得臉色此刻卻平靜的耐人尋味,反覆咀嚼著方才的話。

「一個時辰。」他忽地冷笑。

話音剛落,一道明麗的身影悠然出現在他們眼前。

雪青上襦處露出纖細白頸,金丹漸朱的襦裙束起盈盈纖腰。濕潤的烏髮胡亂系在身後,漣漣眸光依舊泛著水,像極了被男人狠狠疼愛後的模樣……

恍惚中,似有玉碎的聲音,落在石板上,叮叮咚咚。

鍾櫟小心翼翼地看去,只見季桓的左手處,碎玉混著鮮血,落了一地!

第81章 :強取豪奪「綰綰,你好狠的……

在回來的路上,辛宜就知曉,若要想徹底將今日的事瞞下,那就須再激怒他一次。

見慣了他帶來的陰霾風雨,如今,再沒有什麼好怕得了。

這條路,熬過去,他們一家人就能團聚,不然……

辛宜垂下眼眸,不願再想那個結果,此番她也算破釜沉舟。

她向來只做最壞的打算。對季桓,她也只能做最壞的打算。

「綰綰回來了。」男人抬袖掩去玉扳指碎裂的狼藉,依舊若無其事,語氣溫潤平和,一步步朝她走來。

似乎並未注意到她沐發換衣,眉眼帶媚的模樣。

「綰綰此時回來,尚且不算晚。」他看著辛宜,餘光似要探進她的領口,眸光灼灼,欲圖尋找一些旁的痕跡來。

「阿梧和阿萱的法事也快了結,只鬚生身父母的一些東西,你且隨我進去,取些血為阿梧和阿萱超度。」他又攥上辛宜的腕子,連帶玉扳指碎裂後陷入血肉的碎玉也一併刺向了她。

辛宜驟然吃痛,猛地甩開了他,急忙往後退了幾步。

他這次倒不像清晨時那般用力,辛宜詫異地瞪著他,隱約不安。

他無奈冷笑著,看著她搖了搖頭,忽地沉下聲來,言語頗似命令。

「綰綰,過來。」

辛宜依舊倔強,同時也有激怒他的念頭,冷聲道:

「我不可能任由你取血。這場法事,本就是一場笑話。」

哪裡來的兩個孩子?不過是他的一場春秋大夢。季桓,季桓怎麼配有孩子呢?他這等人,就該孤獨終老,病死慘死,怎麼死都成。

「笑、話?」季桓面上的平靜在掛不住,冷笑一聲,咀嚼重複這兩個字。

「他們在你看來,就是笑話?還是我季桓在你看來,就是笑話?」

「辛宜,那是你我的親骨肉!」男人雙眸泛紅,眸中閃爍著隱隱淚光,似乎真被這話傷透了心。

「你另尋旁人,我本不欲同他計較。可他,千不該,萬不該,在今日引誘你!」

季桓陰鷙的眸子死死盯著辛宜,男人強忍著心悸腕痛,嗓音低沉的喑啞。

他自然不會埋怨辛宜,若無那天殺的姘頭,辛宜怎麼可能會在今日出去?

千錯萬錯,都是那個姘頭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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