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頭一次失態,對季行初動手。
「我著實沒想到,你竟然將她逼到服毒自盡!」
「此事並非我所為!」季桓難得耐心解釋了句,轉瞬眸光陰鷙,盯著季泠和郗和,語氣冰冷至極。
「你們若救不回她……」他閉了閉眼眸,遮去眸中的猩紅,哽咽道:「便都下去陪她!」
季泠詫異地起身看他,欲言又止。
倒是郗和不理會他這幅發狂的模樣,淡淡道:「許是綰綰命不該絕,我用一味藥材吊住了她的命。」
季桓擰著眉心,不知想到了什麼,當即著人去請程歧。
「本官聽聞,你有能治百毒的靈藥。」季桓冷聲道,並未給他拒絕的機會。
見到程歧,郗和與季泠默默對視,季桓這是不完全相信他們二人了。
「有有有!」程歧急忙道,迅速派人餵給辛宜。
同時,隔著帕子給她診脈。
「如何?」
程歧捻著鬍子,看著辛宜發紫的唇色,自顧自地思量。
「穿心。」程歧小聲道,「此毒名為穿心,無色無味,服之少量,便可七竅流血而亡……」
「……」
季桓閉上眼眸,只聽見指節「咯吱咯吱」的聲音。
「她哪裡來的穿心?」男人聲音中滿是威壓,看著郗和與季泠,質問道。
「我發現綰綰時,她當時七竅流血,我速速喚來了阿和。」季泠一時語塞,府中通曉岐黃的只有她,郗和還有這個程歧。
程歧是季桓信任之人……
「季桓,你真是瘋了,我與季泠阿姊怎麼可能害她?又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她去死?」郗和也怒了,旋即起身。
從他抬手將瓷盞仍向季桓那刻起,他的心就徹底偏了。
這次他不會再被恩情,愛情旁的感情桎梏裹挾,這一次他只為公道。
綰綰既然已做出了如此犧牲,那就,讓他最後再為她做些事吧。
「阿桓,我聽鍾櫟說,阿澈不見了……綰綰之前一直都好好的,阿澈是她唯一的孩子了……」季泠眸光微動,勸道。
「你本就是以阿澈為籌碼,逼得她回到你身邊。現在阿澈沒了,她自沒了活下去的理由,你逼死了她,此番你可滿意了?」郗和走向他身旁,怒道。
「你們沒有資格指責本官!本官的事,容不得爾等置喙!」季桓垂下眼帘,眸色陰沉。此時他確實需要用到季泠和郗和,不然,今日的事,他誰都不會放過。
一個都不會放過,所有傷害綰綰的人,都得死!
察覺顧道生的徒弟吃癟,程歧心中舒朗不少,當即對季桓道:「大人放心,夫人既吃了靈藥,就算是穿心,也不足為懼。」
「小人再為夫人開些清熱降火的方子,約莫不過幾日,夫人就能醒來。」
郗和與季泠暗中對視,二人不約而同捏了一把汗。若季桓將綰綰的事全權交由程歧來看,那之前「小產」一事,想必要不了多久就會泄露。
包括此次,綰綰服毒,確實是與他和季泠阿姊事先商量好的。
昨夜,綰綰髮了熱,季
桓前半夜再陪著,季泠阿姊後半夜看著。今日晌午,綰綰將「穿心」滴了一滴倒進藥中,好在量少,發現的又及時,不然……
郗和咬了咬牙,眸色凌厲的盯著程歧,「此毒並非穿心!穿心的藥引是一錢勾吻,並三錢川烏。」
「而這毒,是三錢勾吻並一錢川烏,你技不如人,還敢在此丟人現眼?」
平生,他頭一次說這般刻薄的話,到底不同於他往日的性情隨和,翩翩公子的模樣。
但是,若不如此,綰綰的這些罪便白受了。她幾次三番不顧性命,也要威脅季桓,叫他相信。他更不能再退懼畏縮,他徹底看透了季桓。
程歧還想反駁,卻見一道人影當即從他身側飛出,哐當一下摔到外地。男人尤不死心,幾步邁向前,抓著郗和的衣襟雙眸帶血:「你怎麼敢!」
「你以為,有了她的維護,本官就不敢殺你?」
「阿桓——」見狀,季泠方要阻止,卻被男人的眼神嚇得噤了聲。
「她若死了,我要你們一同給她陪葬!」
「我既做出今日的決定,便不怕死。藥是我配的,只有我一人能解!」
郗和吐了口血,被他桎梏的難受,郗和眯著眼睛嘲諷道:「無論如何,我這條命也是你救的,死在你手上,當我還給你了。」
「但我為何要成全她?季令君也須好生自省一番。因為,在綰綰眼裡,全天下男子就算死光了,他也不會回頭再看你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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